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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傳記]格鬥家 -【精武門】《全文完》 關閉[複製鏈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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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9-8 09:38 AM|只看該作者|倒序瀏覽
本帖最後由 蝶柔 於 2009-1-30 10:47 PM 編輯

【內容簡介】
   
  二十一世紀的武術格鬥家王至道一夢醒來時,發現自己重生到了一九一零年的舊上海,他變成了一個精武門的十五歲的少年,霍元甲的最後弟子王二。這個時候,離霍元甲最後的日子還剩下四個月,而陳真尚在日本留學……
  這個時代是舊中國時局變化最動盪,最錯綜複雜,最危機四伏的年代,同時是中國武術界名家輩出的年代,而看主角如何繼承霍元甲的遺志,激勵國人尚武強國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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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9-8 09:42 AM|只看該作者
第二章初見霍元甲

    睜開眼睛的時候,王至道的頭腦中閃過一連段奇怪的記憶,好像是自己的前生,又好像是另一個陌生人的記憶。這些記憶像是放倒帶電影一樣在他的頭腦中飛速的流動,不過卻很模糊,一直到放完,王至道唯一記得的是,在這個倒流記憶之中,他演的是一個叫王二的人,別的事情卻模模糊糊的一點都不清楚。

    自己是還沒有死嗎?還是已經死了,而且投胎轉世了?頭腦中剛升起這個念頭,王至道就聽到一個動聽的女聲:“王二,你醒了嗎?”

    鄔師姐!

    王至道的頭腦中冒出了這個詞,然後他看到一個長得極動人,但是卻穿著奇怪的衣服的少女來到他的身邊,一臉關切的看著他。

    少女看起來大約十六歲左右,皮膚很白,瓜子臉甜美動人,不過一對烏溜溜的黑眼珠卻有一種英氣,說明她並不是那種嬌柔的弱女子。只是她穿的衣服真的很奇怪,不像現代人穿的,灰色的粗布衣加長褲,腰上還緊緊的紮著一根布腰帶,足上是一對舊社會才見得到的繡花鞋,雖然身材很不錯但卻顯得有點不論不類。她的髮型也是稀見的,居然是兩根小辮子,如麻花一樣垂在鼓鼓的胸脯上。

    這種打扮,令她看起來完全不像二十一世紀的人,而像是十九世紀末或是二十世紀初的中國女人。

    晚清,宣統二年。

    王至道的頭腦中冒出了這個時間,不由嚇了一跳,暗想自己該不會是穿越時空,跑到另一個時代了吧?

    玄幻小說才看得到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了?是在做夢嗎?還是自己被導彈炸死後輪回轉世到另一個時代了?

    “王二,你畢竟有沒有醒過來,你眨下眼啊!慘了,你該不是讓那小日本給打成白癡了吧?”

    少女焦急的在他的眼前晃著白嫩嫩的玉手。

    王至道的頭腦中浮現這個少女的資料:鄔心蘭,十六歲,身份是自己的師姐。而自己,叫王二,身份……上海精武門的弟子,霍元甲的最後一個弟子。

    等等,霍元甲?我靠,自己來到那兒了,上海的精武門,還是霍元甲的徒弟?汗,不是在拍電影吧?

    王至道很快就醒悟到這不可能,那麼自己是真的來到了二十世紀初的舊上海了,還成了霍元甲的徒弟?狠狠的咬了一下舌尖,劇烈的疼痛證明自己不是在做夢。自己真的是穿越了時空,以另一個人的身份重生了。

    鄔心蘭看到王至道咬自己的舌頭的動作,不由驚慌了起來,叫道:“天啊,王二,你真的讓那個小日本給打傻了?慘了慘了,我去叫師兄他們來!”

    鄔心蘭說完,急急的跑了出去。

    王至道這才有時間打量著自己身邊的環境,果然是一種舊社會的風格,有點破舊的屋子說明精武門一點都不富裕,或者是自己不受精武門重視,所以才被安排到這種破舊的屋子來養傷。

    他再查了查自己的身子,發現是一個少年的身體,不過並不夠強壯,而且很瘦弱,比起重生前的那個身體差得太遠了。因為這屋裏沒有鏡子,王至道不知道自己長相怎麼樣,但是令他彆扭的是,他看到自己的胸前垂著一根長長的辮子,辮子大概太長,還在脖子上纏了兩圈,要是打架,到是很方便的讓敵人將自己勒死。幸好王至道多少瞭解這個時代的歷史,馬上就要民國了,辮子這個東西在國父孫中山一聲命下,都被剪掉了。

    再繼續查看,這個身體被包裹得像木乃伊似的,右手臂動一下就疼徹如骨,顯然是臂骨斷折了。

    是誰將自己打成這樣?王至道想起鄔心蘭所說的小日本,不由自主就搜索下這個王二的記憶,可惜卻什麼也沒有搜索到,王二被打的這段記憶已經模糊得看不清了。王至道不由暗罵道:“媽的,沒想到自己重生的實力居然這麼差勁,被小日本打了還想不起事情的經過,連那個小日本的樣子都不記得?想當年老子橫掃整個格鬥界,那個小日本敢打老子?這個王二,也太不爭氣了點!”

    不過又想想,自己這次重生,等於搶奪了王二的身體,王二已經活不過來了,說不定是因為自己在王二的身上重生,才導致王二原本的記憶變得模糊了。想到這些,他即沒有人怪罪王二的念頭。不過,這筆帳他一定是討回來的,就算是為自己奪了王二的身體的補嘗吧!

    正在胡思亂想間,一段段腳步聲急促的傳了過來,門被推開,一大幫人湧躍進來,領頭的正是剛奔出去的鄔心蘭,在她旁邊的是一個年約三十上下,穿著黑色的布衣,留著又粗又長的辮子的漢子,身材壯碩,走路堅實有力,顯然是個下盤極穩固的練家子,不過在王至道的眼中看來,他的武功還算不上一流,至少比起以前的自己還差了一大截。

    這個漢子似乎和王二的關係不錯,只見他一臉關切的來到床邊,對王至道道:“王二,你怎麼樣了?聽小蘭說你醒了,我們就馬上趕來看你了!你覺得那兒不舒服嗎?還認得我嗎?王二?慘了,你不是真的被小日本打成白癡了吧,連我都不認識了?王二,你說句話!”

    “吵死了,我當然認得你,別叫我王二,我叫王至道!”

    王至道被這個漢子吵得頭昏腦脹,忍不住吼了一句。同時他腦中如閃電般的浮現這個漢子的資料:劉振東,霍元甲的大弟子,精武門的大師兄,當然也是自己的大師兄。

    幸好王二的記憶並沒有被自己徹底的弄沒了。

    劉振東被王至道吼聲嚇了一跳,愣了一下後又驚喜起來:“很好,你能說話,證明你沒有被那個小日本打傻,太好了!嗯,你剛才說什麼?你叫王至道,你什麼時候給自己取的這個名字?”

    “王至道?”劉振東將這個名字喃喃的念了兩遍,大手一掌拍在王至道的胸口上,讚歎道:“不錯,這個名字起得好!看不出來你這個小子還有點文化,能想到這麼一個好名字,比王二這個有氣派多了。嗯,王二,你又怎麼了?怎麼翻白眼了?又昏過去了?”

    “大師兄……”鄔心蘭輕輕的拉了拉劉振東的衣袖,道:“王二是讓你剛才那一掌打昏了。”

    “什麼?是我打昏了他?”劉振東看著自己的大手,尷尬的一笑道:“這個王二也未免太沒用了,我只是隨意的一掌拍了他一下,就昏過去。嗯嗯,等他醒來必要監督他多多練功,否則的話再遇到小日本就會又丟我們精武門的臉了!”

    鄔心蘭和隨他一起來的師弟們個個翻起了白眼,均暗想誰不知道你大師兄的鐵砂掌功夫爐火純青,僅在師父之下,不要說已經受了重傷的王二,就算是我們也沒有人能挨得起你隨意的一掌。這個王二也真夠倒楣的,剛醒來就被你打昏了,醒來後還要受你折磨。

    等到王至道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黃昏。感到胸口悶得難受,王至道即試著運起“深腹逆式呼吸法”。先深深的吸一口氣,將腹部壓縮下去,再慢慢的吐氣,讓腹部鼓蕩。這樣一吸一呼迴圈了三十次後,胸悶漸漸的消失了,身上的傷痛也有所緩解。

    這種“深腹逆式呼吸法”乃是王至道在前世時所學的一種科學的呼吸法,是從古傳拳術的內功修煉法研究出來的,是用來活血通經,緩解疲勞的最佳法門。因為它能在最大限度的給身體充入氧氣,令細胞異常活躍,因為能加速傷痛快速的痊癒。在王至道前世時,這種呼吸法幾乎是他每天必修的功課。靠這種呼吸法,前世的他無論受到多大的傷害,都能以普通人快五倍以上的速度複元。至於疲勞,只要幾個呼吸迴圈就能消除。

    遺憾的是,重生到這個時代的王至道,“深腹逆式呼吸法”對他來說還算是首次運用,所以效果不太明顯,要換了重生前的身體,這種程度的傷,只要半個小時呼吸,就可以下床行走了。

    那個鄔心蘭大概是被精武門指派專門照顧王至道的,王至道再次睜開眼睛沒多久,就又見到鄔心蘭的動人臉蛋出現在他的視線。

    見到王至道醒來,鄔心蘭的大眼睛再次閃動著歡喜的光芒,銀鈴般動聽的聲音對他道:“王二,你又醒來了?太好了,你躺好不要亂動,我去給你端點吃的過來,你已經昏睡了三天三夜沒吃東西了,再不醒來就會餓死了。”

    經鄔心蘭這麼一說,王至道立即感到那種肚皮貼背心的感覺,餓得令他恨不得吃人。

    等到鄔心蘭給他端來一碗熱騰騰米粥,並親自給他餵食時,王至道幾乎是張嘴就吞了進去,連嚼咬品嘗的過程都省了。偏偏鄔心蘭還擔心會哽到他,只肯一小勺一小勺慢吞吞的喂他,弄得王至道差點要冒火,要不是因為這鄔心蘭是個女孩子,長得極動人,又的確是為他作想,只怕王至道就要破口大駡了。

    好不容易吃完了這一碗米粥,王至道感覺肚子好受了一點點,開始想到別的事情了,他問鄔心蘭道:“鄔師姐,大師兄他們呢?”

    鄔心蘭道:“大師兄他們都跟師父出去了,小日本在今天早上送來帖子,邀請師父去赴宴。師父本來打算一個人去的,但是農大叔擔心他被小日本暗算,堅決要大師兄他們陪師父一起去。要不是我要留在這兒照顧你,只怕我也跟去了!”

    說到這兒,鄔心蘭一臉憤憤不平,顯然為沒有跟著霍元甲去赴宴不高興。

    “霍元甲去小日本那兒了,糟糕,不會讓小日本趁機下毒了吧?”王至道一想到歷史上的霍元甲的死因,不由自主脫口而出。

    鄔心蘭睜大了烏溜溜的大眼睛,瞪著王至道問道:“你叫師父什麼?你怎麼能直呼師父的名字?”

    瞧她的樣子,顯然又開始懷疑王至道是不是被那個小日本打傻了。王至道感到不妙,暗想可不能讓她對自己起疑心,如果讓她知道了自己是另一個人,奪了王二的身體重生,說不定會把自己當著魔鬼來看待。

    乾咳了一聲,王至道轉開話題道:“小日本為什麼會請師父赴宴?”

    幸好鄔心蘭心智比較單純,並沒有追究王至道直呼師父名字的事情,聞言回答道:“聽說是小日本因為師父力挫俄、英兩國的大力士,又創立了精武門,在上海名聲很盛,他們不服氣,所以派來了什麼柔道會的高手來到上海,說是找師父研究武道,實際上是專程向師父挑戰。他們正式比武的日子定在一周後,今晚上說只是招待師父吃酒,不過農大叔說,小日本的目的是要試探師父的實力,如果他們發現師父的實力非他們能比,正式比賽時說不定他們會使陰謀詭計。”

    不是正式比賽使陰謀詭計,現在已經使了。王至道想到他在後世研究民國武術家資料時,上面就記載霍元甲和小日本的柔道會高手們切磋武藝時,小日本因為不敵,故改變了策略,在切磋後舉行宴會招待霍元甲。席間因為霍元甲患有嗆咳症,小日本就假裝好心介紹一名叫秋野的醫生為霍元甲治病。平生胸懷坦蕩的霍元甲毫無懷疑之心,欣然接受。後來就是因為霍元甲吃了這個叫秋野的傢伙開的藥,導致病情惡化,最終死去。而那個秋野所開的藥,經過霍元甲的徒弟和朋友拿去化驗後,證實是一種慢性的爛肺藥。一代愛國武術家霍元甲,就這樣讓小日本給害死了。

    想到這些史實,王至道心中有點著急,很想做點什麼來改變這一歷史,可惜他重生得不適時,這個身體身受重傷,躺在床上還不能行動,根本就做不了什麼。何況霍元甲已經去赴宴,只怕現在已經被小日本成功下藥了。

    正在考慮用什麼藉口哄鄔心蘭去向霍元甲示警,讓她警告霍元甲不要吃小日本給開的藥。可惜這個念頭尚沒有付之行動,外門就傳來一陣喧嘩聲。鄔心蘭聽到這些聲音,喜道:“是師父和師兄他們回來了!王二,你好好的躺在床上不要亂動,我去看看師父和師兄他們,我會告訴他們你醒來了!”

    說完也不等到王至道說些什麼,就急急的奔了出去,出去的時候還沒有忘記關上門。

    果然晚了一步,王至道不由心中感歎。身上的傷痛感再次襲來,王至道不得不再次集中精神,努心用“深腹逆式呼吸法”呼吸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他身上的傷痛感再次消失的時候,門再次被推開了。劉振東、鄔心蘭和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這個中年人一身淺白色的長袍,辮子在脖子上纏了三四圈,前額光亮無比,長得身高體壯,但是臉色卻很蠟黃,行走間不經意的有點咳嗽,顯然身體不算太好,不過他的眼神卻明亮異常,眉宇之間更是正氣凜然。王至道立即就猜到這個中年人必是傳奇式的武術家霍元甲了。

    果然,鄔心蘭奔過來對他道:“王二,你還醒著吧,師父和大師兄聽說你又醒了,即過來看你了!”

    劉振東搶先來到王至道的床前,先將王至道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點頭道:“嗯,不錯,王二,你的身體已經好了一點了,看來大有希望痊癒了!”

    王至道見他說著又舉起了鐵砂掌,不由嚇了一跳,忙出聲道:“大師兄,我已經好了一點,不過你要是再打我一掌的話,我可能永遠醒不來了!”

    劉振東一愣,收起手掌尷尬的一笑道:“王二,上次抱歉。這次你放心了,我不會再碰你一根手指了!”

    一聲乾咳,劉振東和鄔心蘭忙退到一旁,霍元甲走上前來,看著王至道問道:“王二,感覺如何?”

    王至道忙道:“多謝師父關心,我已經好很多了!”

    王至道心想:既然我這的重生的身體是你的徒弟,叫你一聲師父也不算冤,何況在歷史上,你也算是我較敬佩的武術家之一,叫你師父也不算辱沒了我王至道的身份。不過你要是擺師父的架子教訓我的話,等到我的傷好了後,立即就走人。

    卻聽霍元甲道:“那件事為師已經聽心蘭說過了。嗯,王二,你因為心蘭受辱而與日本人搏鬥,就算明知不敵也不肯退縮,難得。為師雖然常常告誡你們,不要輕易與人動武。不過呢,有時候該出手時也該出手,特別是當國人的尊嚴遭到踐踏的時候。為師常常認為,欲使國強,非人人尚武不可。但是,體格的強健雖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國人的精神和尊嚴的強大。國人的精神和尊嚴是絕對不可以被踐踏的。所以王二,你並沒有做錯。可惜為師現在還沒有替你討回公道。不過你放心,這個公道為師遲早會替你討回來。你現在好好的養傷,傷好後再跟大師兄好好的練武,要想自保,非得有強大的實力不可,否則的話,再次遇到這種事情,你就會又吃大虧了。”

    王至道聽得即感動又慚愧,暗想自己實在是太低估了霍元甲的人格。想想歷史上對霍元甲的評論,霍元甲豈是那種愛擺師父架子,胡亂教訓徒弟的。電影作品中的霍元甲純屬胡編亂演,自己倒是受那部亂編的電影影響了,不知不覺的看低了霍元甲的人格。不過他現在總算知道了自己是怎麼會被小日本打的了,看來這個王二也算得上一個男子漢,總算沒有辱沒身為男子漢的尊嚴,也讓精武門的弟子和霍元甲對自己另眼相看了。至少鄔心蘭就會衣不解帶的照顧自己而心甘情願,毫無怨言。

    想到這兒,王至道心中湧起一定要改變歷史,打救霍元甲這個正氣的武術家的念頭,於是他忍不住問道:“師父,聽鄔師姐說,你們去了小日本那兒,沒有發生什麼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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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精武英雄陳真

    霍元甲還沒有回答,劉振東就搶先道:“笑話,有師父和我出馬,還能發生什麼事?小日本倒是不安好心,一來就以車輪戰的方式向師父挑戰,但是就他們那點水準,那用著師父親自出馬,我一個人就解決了他們五個人。後來那個柔道會的副會長,叫做什麼次三郎的,覺得大失面子,指名道姓的要向師父挑戰。倒,他還以為師父的實力不如我嗎?但是這個小日本也夠卑鄙的,說好點到為止,沒幾個回合,見不是師父對手,即出陰招,結果被師父打斷了手臂骨。小日本們見狀,居然要蜂擁而上,要不是那個叫嘉五郎的柔道會會長出面阻止,並向師父道歉賠禮,只怕大混戰就要爆發了。嗯,那個嘉五郎的小日本人倒不錯,口頭賠禮道歉不說,還堅決的請師父吃飯再道歉,就差沒有下跪了,師父見他有誠意,才給了他面子,讓我們都飽吃了一頓。”

    怎麼和史實所記載的如出一轍,王至道聽得心中一驚,忍不住脫口問道:“那個小日本沒有在宴席上請一個叫秋野的醫生給師父看病吧?”

    此語一出,鄔心蘭,劉振東和霍元甲都不由怔了怔。

    劉振東奇怪的看了鄔心蘭一眼,問王至道道:“你怎麼知道小日本讓人給師父看過病了?是心蘭告訴你的?”

    鄔心蘭搖了搖頭,表示她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實際上從劉振東等人回來後還沒有來得及告訴她在日本人那兒所發生的事情,劉振東剛才所說的那些,她也是初次聽聞。所以鄔心蘭也是一臉奇怪的望著王至道,暗想他一直躺在床上,怎麼可能比自己先知道師父他們所經歷的事情?

    王至道知道不妙,乾咳一聲,忙解釋道:“這個……我只是猜測的。”

    劉振東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道:“你猜測得還真准。不錯,那個叫嘉五郎的小日本的確是請過醫生給師父看病。他聽說師父患有嗆咳症,說是擔心會影響他和師父在七天後的正式比武,即介紹了一個醫生給師父看病。嗯,那個小日本的醫生,好像真的叫秋野的。”

    “糟了!我曾經無意中聽一個朋友說過這個叫秋野的小日本醫生,聽說他是個下毒的高手。師父,他如果給你開了什麼藥,你千萬不要吃,小日本天性狡猾毒辣,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說不定這個秋野會在藥中給你下毒,好讓你在七天後比武失敗。”

    為了避免霍元甲給小日本毒死,王至道撒了個彌天大罪。

    劉振東聞言怔了怔,臉色微變的道:“有這種事情,糟了,師父在宴席上已經吃了那個秋野開的藥。師父,你看要不要請陳師父給你檢查一下?萬一王二說的是真的,那可不能不預防啊!”

    霍元甲不以為然的微笑道:“我看嘉五郎這個人未必有你們想像中那麼卑鄙,這個人乃是真正看重他們日本的武士道精神的人,像他們一樣的人,一般在較技時最講究公平較量,堂堂正正,又豈會用這種卑鄙手段來暗算我,你們多慮了!”

    王至道急急的道:“或許嘉五郎不會這麼做,但不能保證別的人不會這麼做啊!小日本很看重他們的榮譽,決不允許嘉五郎在七天後和你的公開的比武中失敗,說不定會瞞著嘉五郎暗中向你下毒的。”

    劉振東也道:“師父,我覺得王二說得很有理,為防萬一,還是讓陳師父給你檢查一下吧,這樣做並沒有什麼壞處。”

    霍元甲想了一想,點頭道:“好吧,既然你們都這麼想,為師就讓陳師父檢查一下吧!王二,你好好的養傷,有什麼需要向你鄔師姐說,明天為師會請陳師父再給你檢查一下。振東,我們走吧!”

    劉振東點了點頭,急急的跟了出去,看來是去找那個陳師父去了。

    目送他們離開後,王至道有點好奇的問鄔心蘭道:“鄔師姐,這個陳師父是什麼人?是陳真嗎?”

    鄔心蘭聞言奇怪的看著他,驚訝的道:“王二,原來你真的被那個小日本打成白癡了。連陳師父是誰都不記得了,陳真現在還在日本讀書呢,何況他是我們的五師兄,大師兄怎麼可能稱呼他為陳師父?”

    乾咳了一聲,王至道不好意思的道:“對不起,鄔師姐,也不知道是不是讓那個小日本打傷了頭,醒來後除了記得自己叫王二,真名叫王至道外,其他的事情大都記不清楚了,麻煩你給我說一遍好嗎?”

    鄔心蘭將信將疑的看了他一眼,問道:“你真的失憶了,但是你為什麼會記得自己叫王至道,以前好像沒有聽過你叫這個名啊?這麼好的名字幹嗎不用,非要叫王二這麼沒內涵的名字?噢,不對啊,你說你失憶,怎麼還能記得我是誰?”

    王至道“呵呵”的笑道:“鄔師姐待我這麼好,人又長得這麼漂亮,我就算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也不可能忘記你的。”

    “油嘴滑舌,鬼才相信你!”鄔心蘭的臉一紅,啐了王至道一口。不過看得出來,她心裏是美滋滋的,沒有那個女孩子不喜歡有人稱讚她美麗,鄔心蘭也不會例外。只不過在精武門,倒還真沒有任何人這麼稱讚過她,故鄔心蘭心中歡喜時又感到有點奇怪,暗想這個王二怎麼醒來後人就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的他可是笨嘴笨舌的,和自己說一句話也會臉紅,怎麼醒來後不但說話流利多了,連膽子也大起來了?

    “鄔師姐,你沒事吧?”見鄔心蘭臉紅紅的在發愣,王至道感覺有點不太妙,忍不住叫了一句。

    鄔心蘭驚醒過來,忙掩飾自己的臉紅道:“嗯,我沒事,你失憶了是吧?沒關係,看得你這是為了我而失憶的份上,我將你以前的事情重新告訴你一遍好了……”

    聽了鄔心蘭的述說,王至道才知道,原來那個陳師父是“鷹爪王”陳子正,是上海武術界的名人。因為對霍元甲的武術人格都很敬仰,惺惺相惜之下和霍元甲成了知交。霍元甲在上海成立精武門之後,專門邀請了上海武術界的愛國人士來精武門任教,陳子正就是其中之一。陳子正號稱“鷹爪王”,指上功夫驚人,鷹爪拳極出色,同時精通醫道,對治療跌打損傷和內傷極有手段,所以在精武門任教時,有時還客串一下醫務員的角色。精武門大部份的人都受過他的醫治,王二這一身的傷,還是陳子正給上藥包插的。

    在後世的王至道的確是在民國武術家歷史資料上看過“鷹爪王”陳子正這個大名,不過卻沒有看到有關陳子正的醫道的記載。上面讓他印象最深刻的,卻是中國武術家第一次非正式的向泰拳手征戰時,而帶隊者正是這個“鷹爪王”陳子正,結果是讓人難堪的,只不過半分鐘,陳子正就被泰拳手一腳踢昏了過去,隨他同來的武術高手們無一不慘敗。這件事情讓中國武術家們首次瞭解到泰拳。

    雖然到了二十世紀中期之後,泰拳被不少國家研究學習之後,在擂臺上漸漸的失去了優勢,但是在二十世紀的初期,泰拳的確是讓全世界武術格鬥家們都感到震驚,並公認是硬式格鬥中最兇狠、最實用的武道。

    王至道想到在後世的自己對泰拳也有過研究,正在暗想要不要將破解之法告訴給陳子正聽,好讓他在征泰時不至於慘敗,卻見一隻白嫩的小手在自己在眼前揮了又揮,然後聽到鄔心蘭不滿的聲音道:“王二,你在想什麼這麼出神,我叫你都沒有反應?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嗎?”

    王至道回過神來,看到鄔心蘭一臉嬌嗔的表情,忙賠笑道:“對不起,鄔師姐,不小心走神了。對了,你剛才說到那兒去了?”

    鄔心蘭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繼續道:“我說到五師兄。”

    “噢,五師兄,陳真?對了,鄔師姐,五師兄是不是精武門師兄弟們之中最能打的一個?”王至道問道。

    “最能打,好像是吧!師父的確說過五師兄是最有學武天賦的。”鄔心蘭回憶了一下,又道:“不過,大師兄和二師兄好像都和五師兄較量過,他們的實力差不多啊,大師兄和二師兄還贏過五師兄呢!”

    陳真打不過劉振東和二師兄?不可能,一定是陳真故意相讓的。王至道一想到陳真怒闖虹口道場,痛揍小日本的情況,就不由熱血騰騰,根本就不相信劉振東和那個不知道是誰的二師兄會比陳真強。

    (注:陳真只是影視作品中虛構的人物,歷史上並沒有其人。精武門也不存在,霍元甲在上海創辦的是“中國精武體操會”,後改名“精武體育會”。寫這部小說時為了精彩,筆者才將這些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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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鷹爪王陳子正

    第四章

    “那個二師兄是誰?”王至道問道。

    鄔心蘭歎了一口氣,道:“看來你真的失憶得不輕啊,連二師兄都不記得了。是霍師兄啊,師父的兒子霍廷覺!”

    噢,原來是霍廷覺。有這個人嗎?王至道心中極鬱悶。

    鄔心蘭打了個呵欠,一臉困意的對王至道道:“對不起,王二,已經夜深了,我困了,剩下的明天我再給你講好嗎?你身體還沒有複元,早點休息吧!”

    王至道點頭道:“好的,鄔師姐,你先去休息吧,我等一會就睡著了。”

    等到鄔心蘭走後,王至道好好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記憶,發現重生之前的記憶還完好無損的存在,沒有半點遺露,即放下心來。到現在他已經接受了自己重生到這個時代的實事,既然已經重生到這個時代了,那就得好好的為自己的將來做打算了。

    首先,這個時代是舊中國時局變化最動盪,最錯綜複雜,最危機四伏的年代,清朝已經名存實亡,辛亥革命即將爆發,兩年後即使中華民國成立,國內也不會安寧。而上海這個地方,因為各國租界各據一方,令上海成為一個國中之國,發展之快,舉世矚目。在二十年代上海就成為了全亞洲排名第一的大都會,號稱“東方的巴黎”。正是在這麼一個特殊的歷史環境下,東方之都成為了中國的經濟中心,也是整個亞洲的戰事情報彙聚地。黨派之間的暗殺,黑幫幫派之爭,華洋兩界經濟交易,無數創業家的傳奇發生在這裏,無數的超級富豪產生在這裏。同樣,大部份武術家為了尋求發展,紛紛聚集在上海。故在民國史上,上海的武術家傳奇數見不鮮。而在上海租界的列強,為了打擊中國人的志氣,經常派出自己國家的武術高手向華人武術家挑戰,意圖給華人冠上“東亞病夫”的稱號。這些租界列強中,尤其以日本人對此事最為熱心,為了擊敗中國武術家們,整天挖空心思的使出一系列陰謀手段,霍元甲就是在日本人這一手段之下喪生的一位中國武術家。

    其次,這個時代的上海,除了租界外,還是黑幫的天下。二三十年代的青幫在上海橫行霸道,氣焰囂張,橫行不法,為害地方。青幫在上海的勢力之大,令人心驚,以上海三大亨為首的青幫,向上能影響時勢變化,向下能輕易決定普通人的生死。就算是在上海的武術家們,也不會輕易的招惹這些黑幫份子。

    所以,要想在這樣的局面下生存下去,必須擁有強大的實力才行。武術是一定要練的,不過最重要的是得發展自己勢力。畢竟一個人的實力再強大,也不可能和整個世界對抗。在後世的自己實力是數一數二的,雖然能在特種部隊的嚴密保護之下殺了那個袁世平,可是還是被季松設計給抓住了,後來更被袁老頭一個導彈就送到這一個時代了。

    所以王至道覺得,自己想要在這個時代快樂的生存下去,必須擁有自己的勢力,最起碼,也要像上海三大亨那麼強大。可問題是,自己該如何發展自己的勢力呢?

    這個問題得慢慢想,眼下還是先提高自己的個人實力吧!最好讓這具身體擁有自己重生之前王至道的水準。所以將傷養好後,還是好好的練功吧!

    練功,當然不能練精武門這一套。汗,雖說霍元甲創立的精武門講究強國強體,無私的向國人傳授武術,但實際上,以國內武術家們保守藏私的性子,不傻練個十年八年,你休想會得到他們的真傳。何況以王至道後世所學的武學知識來看,就算精武門的武術家們願意教他真功夫,也不一定適合他。

    到二十一世紀時期,武術已經不再是什麼秘密,發展得空前繁榮。受到功夫巨星李小龍的影響,幾乎所有的武術家們都學到了一個真理:

    最適合自己的武術,才是最好的武術!

    要從一個普通的練武者成為全世界承認的武術家或是格鬥家,必須要經過三個階段:練,用,悟!

    練:即是練習,剛學武術,必須要堅持不懈的苦練,直到將最基本的拳法格鬥技巧練得熟悉無比,直到形成本能上的習慣,然後才談得上博采各家之長,鑽研別家的武術。這是最重要最辛苦也是所有武術家必須經歷的階段。

    用:就是實戰,練武的最後的手段一定是要實戰,不經過實戰的磨練,所練的武術只能是空中樓閣,或是花拳繡腿,除了表演之外沒有半點價值,不堪一擊。實戰功夫,是打出來的,並不是練出來的。在歷史上,真正能稱得上技擊高手的武術家們,都是經歷過無數次實戰磨練的。

    悟:這有點類似佛家的“頓悟”的味道。經歷這一階段的武術家,才是真正的武術家。他們已經完全的明白了武術的真理,看透了武術的本質,他們能清楚的知道,那一種武術最適合自己,所有的武術在他們的心中,已經不再是神秘難測,而是簡單明瞭,一目了然。在這個階段的武術家,已經不再需要學習別的武術了,而是開始創立新的武學。不過他們所創立的新武學,一般都是為自己所創立的,最適合自己用的武學。後人之所以學習他們的武學之後沒法達到他們高度或是超越,就是因為沒有明白這個道理。只有能找到最適合自己的武學,才能做到真正的超越。

    後世的王至道基本上已經算得上過了“悟”這一關的武術家,他以自己名字所創立的“至道拳學”,全是為自己量身打造的最實用,最有效的殺招和功力訓練,對自己不適合的招式和訓練方法,他毫不猶豫的捨棄了。

    比如,王至道是很喜歡李小龍的,但是對於李小龍最常用的日字沖拳,側踢這兩個攻擊招式,在他的“至道拳學”裏面卻根本就不存在。王至道天生的習慣的動作和身體令他不太習慣使用這兩式的攻擊招式,所以被他拋棄了。王至道最擅長的,主要是形意拳中崩拳打法,泰式橫掃踢,以及軍警格鬥裏面的分筋錯骨手。就靠這些簡單的技術,對於實力低於自己的人,王至道能輕易的做到將他們瞬間秒殺。

    可惜不知道這具重生後的身體的動作習慣是不是和以前的一樣,也許可能會得重新為這具身體量身打造新的訓練方法了。這一切,等到自己能下床了再說吧。眼下該做的,是儘快的習慣“深腹逆式呼吸法”,讓傷痛快速的複元。

    想到這兒,王至道拋開紛亂的思想,慢慢的集中精中,全力全意的練習“深腹逆式呼吸法”來。

    在屬於王至道毅力的作用下,幾個小時後,這具新身體終於習慣了“深腹逆式呼吸法”,並以這個方式陷入了睡眠之中。等到第二天早上醒來時,王至道感到精神大振,身上的傷痛已經消失得十之七八,這令他輕易就坐了起來。

    靠自己的力量下了床,感覺除了斷了骨的右手臂動一下還會疼痛外,別的地方基本上已經不疼了,王至道正要試試自己能不能走路,驀然聽到鄔心蘭的驚呼道:“王二,你在幹什麼?你的傷還沒有好,怎麼能下床,快停下,不然你會好不了!”

    抬頭一看,卻是鄔心蘭和又一個四十上下的辮子中年人進來了。

    鄔心蘭不由分說,硬是將王至道弄上了床,然後斥責道:“你想做什麼可以叫我嗎?這樣亂來,弄壞了身體,變成殘廢怎麼辦?難不成你要我照顧你一輩子?”

    王至道分辨道:“鄔師姐,我的傷已經好了很多了,可以下床走動了!”

    “胡說,陳師父說至少十天才能下床走動,你要相信陳師父的!”

    原來那個跟鄔心蘭一起進來的辮子中年人就是陳子正了。只見這個“鷹爪王”雖然長得精瘦,骨架卻極高大,尤其是十根手指,骨節粗大異常,一看就知道有鋼鐵般的抓握力,而他的眼神,也真淩厲得像鷹眼一樣,難怪會被人稱為“鷹爪王”。

    “鷹爪王”陳子正顯然為王至道剛才能下床感到有點驚異,上前來仔細檢查了一下王至道的傷,驚訝的道:“你的傷痊癒的速度還真出乎我意料之外,原以為你至少要三天才能坐得起來,沒想到你今天就能自己下床了。嗯,照這種速度,看來用不了十五天,你就可以完全複元了。”

    王至道心中暗笑,暗想用不著十五天,五天之內我就可以完全的複元,“深腹逆式呼吸法”的效果又豈是你能瞭解的。突然想到霍元甲被小日本下的毒,王至道忍不住問道:“對了,陳師父,你給我師父檢查了嗎?”

    “你師父?噢,劉振東已經對我說了,你放心,我昨天已經為霍師父仔細檢查過了,絕對沒有問題。想那日本人和霍師父的比武是公開的,又豈能冒天下之大不韙而向霍師父下毒,那樣的話,日本的武術界就抬不起頭來了。你擔心是多慮的。”

    “師父真的沒有中毒?陳師父,你肯定你檢查一定是正確的?”王至道心中懷疑的道。

    陳子正聞言不由臉一沉,不悅的道:“怎麼意思,懷疑我的能力?你認為我的醫術是假的嗎?”

    鄔心蘭忙拉了拉王至道的衣袖,不安的向陳子正解釋道:“不是啊,陳師父,你別誤會!王二豈敢懷疑你的能力呢,他只是關心師父心切,才無意間在言語中有冒犯。陳師父你大人有大量,原諒他不懂事吧!”

    被鄔心蘭這麼一說,陳子正的臉色才好看了一點,點頭道:“嗯,難得你對你師父有這份心,我要是有你這麼一個徒弟,死也瞑目了。好了,剛才那些話我當沒聽過,你好好的養傷吧,過幾天我再來給你換藥!”

    鄔心蘭忙道:“陳師父,我送你!”

    陳子正點了點頭,鄔心蘭先向王至道瞪了一眼,示意他別再亂說話,然後送陳子正出去了。

    見陳子正這種態度,王至道將想要教他如何破解泰拳的念頭吞進了肚子裏。他終於明白了,這個時代的武術家們個個都是最看重顏面的,聽不得對他們能力質疑的話。要是自己冒天下之大不韙提出提點一下陳子正的功夫,只怕陳子正會立即怒髮衝冠,指著他的鼻子聲色俱厲吼道:

    “你說什麼,你要指點我武術?我和你師父是同輩,打遍大江南北無敵手,就算是你師父,也不敢說要指點我武術,還要客客氣氣的請我來精武門指點你們。你一個精武門不入流的弟子,居然比你師父還要狂,要指點我的武術!好,來來來,我們較量一下,看看你有什麼能耐,會這麼狂的敢說要指點我武術!”

    結果可想而知,不要說以王至道目前的身體情況,就算他的身體完全複元了,也不可能是陳子正的對手,說不定一招之下就死在陳子正的鷹爪功之下了。在這樣的情況下,只怕霍元甲也不能為他出頭,這個時代的武術界最看重尊師重教,陳子正是霍元甲請來的教頭,完全有資格教訓王至道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精武門弟子。所以,除非王至道擁有重生前的那種實力,否則的話,指點陳子正話根本就不能說出口。

    鄔心蘭很快就回來了,一臉嗔怪對他道:“你也真是的,明知道陳師父最忌人懷疑他的能力的,你怎麼當著他面前質問他呢?還好有我給你打圓場,否則的話,只怕陳師父會被你氣走了,到時候看師父怎麼懲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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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傳說中的武神

    王至道苦笑道:“我知道了,對不起,鄔師姐,我不是因為失憶,一時之間頭腦糊塗了嗎!下次我會記得了!”

    “知錯就好!”鄔心蘭再瞪了他一眼,然後問道:“對了,你剛才下床做什麼?有事嗎?”

    王至道乾咳一聲,不好意思的道:“對不起,鄔師姐,那個……我想方便。”

    鄔心蘭聞言臉一紅,忙道:“我知道了,我去叫一個師兄來幫你!”

    在一個叫做邊山雲的師兄幫助下方便完畢後,鄔心蘭再次進來了,這一次她端著一盆熱水,先服侍王至道洗過臉和手後,再端來飯菜喂王至道吃了個飽。

    完事後,鄔心蘭對他道:“好了,王二,你好好養傷吧,我要出去和師兄們練功了。師父為了六天後和日本人比武的事情,正在閉關,不能來看你。你有事的話就叫幾聲吧,我在外面會聽見的。”

    王至道點了點頭,等到鄔心蘭出去並關上門後,王至道即坐了起來,輕鬆的溜下了床,悄無聲息的來到了窗戶前,將紙糊的窗戶打開了一個縫,然後向外看去。

    汗,好一個熱火朝天的練武場景。

    只見除了少數精武門弟子在進行打樁,站馬步訓練外,大部份精武門弟子都排得整整齊齊,由大師兄劉振東帶領之下,正在演練套路。而鄔心蘭和一些精武門的女弟子也在其中之列。

    從他們打這個拳法套路來看,王至道隱隱約約認得好像是在後世也流傳很廣的翻子拳,而不是霍元甲最出名的迷蹤拳。想來迷蹤拳是霍家的家傳拳法,不大可能輕易就傳授給精武門的普通弟子的。

    這些精武門的弟子在劉振東帶領下,翻來跳去的,果然比耍猴還好看,讓王至道覺得這些人不去耍猴賺錢實在太可惜了。

    對於傳統武術的套路,在後世一直都有兩種看法,一種現代派武術的代表認為套路沒有一點實用的價值,堅持主張廢除,而他們所創的新派武學中,基本上都是沒有套路的。至於傳統派的,堅持的維護套路的價值,認為套路才是武術的真正精粹。只是傳統派武術的這種言論,在現代派武術的越來越盛的聲威下,漸漸的變得蒼白無力。

    在王至道的眼中看來,傳統派武術的觀點也不算完全錯,他們錯是錯在把套路當著技術訓練的手段。實際上,王至道研究過武術史後,他認為,早先的武術之中,根本就不存在套路的。那麼套路是怎麼產生的呢?王至道認為,套路最早的雛形是“實戰模擬訓練”,也就是假想訓練。

    早先的武術家們在沒有對手的時候,就通過假想眼前有一個對手來拳打腳踢,藉以訓練自己的實戰能力。這種假想實戰訓練在後世幾乎所有的武道中都有,目的是在“無敵似有敵”的訓練之中,訓練出到實戰時“有敵似無敵”無畏的精神氣勢,為真正的實戰打下基礎。後來這種練法久了,即形成了一套固型的模式,於是武術家即將這套模式傳了下來,或者是被弟子偷偷看到,誤以為是真功夫而偷學了下來。那個時代的武術家們也一樣的保守,害怕弟子學到真功夫後超越自己,故意的不點破這模式的奧妙,他的弟子們都只得其形,沒得其意。

    結果,這一套由假想實戰模擬訓練演變出來的動作由不明所以的弟子一代又一代的傳下去,之中又胡亂添加一些動作,漸漸的形成了套路。當第一個套路出現後,別的門派也跟著有學有樣,或是想體現自己門派的拳法和別的門派的不同,紛紛自創新的套路。於是到了後來,套路即流行了下來,並當作技術訓練的手段一代又一代的誤導弟子。

    結果可想而失,沒有精神只留形式的套路一代又一代的演練下來,變得越來越蒼白無力。失去了真正本質的套路也將目的也漸漸的偏重於表演欣賞的價值上了,“武術”開始慢慢的變成了“舞術”。

    在王至道看來,套路這個東西,將幾百種技術動作組合起來練習,簡直是在浪費時間。幾百個動作一遍一遍的重複,完全不如一個動作重複幾百遍的效果。

    所以,套路這東西,只能算是體操,並不能算是武術。而且,於健身價值來講,套路還不如正規體操;從欣賞價值來講,套路比不上舞蹈;至於實戰的價值,套路上基本上是用來挨打的。

    真正的技術訓練,是單一的招式千萬遍的重複。

    後世有一個王至道敬佩的武術家說得好:“一個動作,那怕是一個錯誤的動作,如果練習了上百萬遍,也會產生可怕的殺傷力!”

    拳諺說:“不怕千招會,就怕一招精。”講的也是同樣一個道理。

    實際上,天下所有的行業都是如此的。像後世體育界,比如籃球,足球等的訓練,最基本,最重要的就是單一的動作千萬遍的重複練習。一個投籃,一個射門,職業運動員只怕已經重複練習了上百萬遍,甚至千萬遍以上,如此才會成為真正的高手。

    所以王至道的“至道拳學”之中,第一步是學會基本技術,熟練無比後再選擇最適合自己的幾個單一招式十萬,上百萬遍的重複練習。像王至道自己的高掃踢和崩拳,他至少已經練習了千萬遍以上,所以才能做到一擊必殺。

    眼下看到精武門的弟子們花上二十分鐘時間來練習一遍套路,然後又重複練習。王至道只想立即沖出去將那個教他們套路的武師趕出精武門,再由自己親自訓練他們。幸好他明白以自己現在實力,說出的話根本就沒有半點作用,說不定還會被精武門的弟子們當著瘋子,所以才沒有衝動。

    看了半個小時後,王至道見這些人還在樂此不疲的練習套路,不由大感無聊。正要打算回到床上去休息,突然看到一個滿臉笑呵呵胖子領著一個精瘦的老頭進入了精武門的大門,老遠就沖著一個正在練習打樁的年青人道:“廷覺,去,快去通知你父親。告訴他,孫老先生來拜訪他了!曉惠,快去為孫老先生看座送茶來!”

    立即有一個年齡比鄔心蘭較大的女孩子乖巧的點頭道:“是,農大叔,我立即去辦!”

    那個正在打樁的年青人原來就是霍元甲的兒子霍廷覺,他聽了那胖子的話後,狐疑的看著那個孫老先生,口中問道:“孫老先生,莫非是……”

    胖子的臉一沉,不悅的道:“那來這麼多問題,還不快去叫你父親!”

    霍廷覺恍然大悟,忙點頭道:“是,我這就去通知我父親!”

    那個胖子笑呵呵的對那個孫老先生道:“年輕人就是好奇心太重,不知不覺就失禮了。孫老先生勿見怪!”

    孫老先生微微的一笑道:“沒關係,在這個時刻來打擾霍師父,我老孫才過意不去。”

    見那群練套路的精武門弟子已經停了下來,孫老先生忙道:“你們繼續,不用對我老孫這麼多禮,繼續練吧!”

    經過這群練套路的精武門弟子時,孫老先生的視線突然的轉到了王至道的窗前,正好和王至道的視線對了正著。在王至道一呆之下,他已經微微一笑,隨著胖子走進屋裏去了。

    如電似芒的眼神,有如實質一般震人心神。王至道不由心神一震,暗道這個孫老頭好厲害,在這種吵鬧的環境之下,居然能查覺到自己在偷窺他,並和自己的目光對個正著。有這種驚人的感覺和實質一般的眼神,以及走得穩若泰山,不露一絲一毫破綻的步子,可以肯定,這個孫老頭是個可怕之極的高手,絕對要比霍元甲和陳子正都厲害,甚至有可能不在後世的自己之下。

    這個孫老頭會是誰呢?孫老先生?

    王至道默念了一下這個稱呼,驀然想到一個名字,不由心中一驚:“難道是孫祿堂?”

    在後世所評論的民國武術家們之中,幾乎對所有的武術家們都褒貶不一,對他們的實力都有提出質疑的,不少的武術家甚至被懷疑是欺世盜名的,根本就沒有一點實戰真功夫。但是,這些武術家們中,卻有一個人是例外。從民國之後的武術界,無論是誰,提到這個武術家沒有人會有不敬,更沒有人會懷疑他的實力。無論是他敬仰者,還是他的敵人,都統一的承認,這個人的武術在民國時代絕對是無人能敵,是個真正的武術大宗師。

    這個人,就是孫祿堂。在太極,形意和八卦內家三大拳學領域都具有極高威望的武術家,孫式太極拳的創始人,號稱“虎頭少保,天下第一手”,並被世人,包括小日本在內,都稱之為“武神”的人。

    難怪他會有這種眼神,還能發現自己在偷窺,如果真的是那個孫祿堂,有此能力也不足為奇。

    自己的運氣真的有這麼好,剛來到這個時代不到兩天,就遇到了這個傳說中的武術大宗師?

    王至道有點激動,要不是知道以他現在的情況,精武門的弟子絕對不會允許他打擾霍元甲和孫老先生會面,只怕他就會闖出去,拜見一下心中的偶像。

    孫老先生隨著胖子進了屋裏後,就沒有了聲息,在劉振東催促之下,回過神來的精武門弟子又開始隨著劉振東打拳路了。

    王至道放棄了觀看,回到床上躺下,暗想這個孫祿堂來找霍元甲做什麼?難道是想和霍元甲較技。不過又想到這不可能,年輕時代的孫祿堂的確很喜歡向人挑戰,到處踢人場子,但是晚年功力已至化境的孫祿堂,已經很少再主動找人動手了。何況歷史上,並沒有霍元甲和孫祿堂交過手的紀錄。大概是因為霍元甲要和日本人比武,孫祿堂才前來拜訪吧!

    無事可做之下,王至道唯有再次練習“深腹逆式呼吸法”,希望能加速身上的傷症完全複元。

    一直練到中午,鄔心蘭才回來了,她顯然已經洗過了澡,出落得水靈靈的,看得王至道心動不已。可惜他這個重生後的身體才不過十五歲,而鄔心蘭要大他一歲,所以鄔心蘭一直視王至道為小弟弟,這令王至道極鬱悶。

    鄔心蘭送來了午餐,在鄔心蘭服侍下吃完飯後,王至道問道:“鄔師姐,剛才有個客人來見師父嗎?”

    鄔心蘭奇怪的道:“你怎麼會知道?”

    王至道不敢說是自己偷看到的,免得又被鄔心蘭斥責,即撒謊道:“我是聽到一個大嗓門在叫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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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比武之前

    “什麼大嗓門!”鄔心蘭瞪了他一眼,道:“那是農勁孫農大叔啊,農大叔雖然不是習武人,卻是師父最好的朋友,精武門所有的弟子像尊重師父一樣尊重他,他也視我們如子女一樣。你千萬不要對農大叔說無禮的話,要是師父聽到了會罵你的。唉,真想不明白你為什麼記得我,記得師父,偏偏把別的人都忘記了?”

    王至道不敢答話,擔心露出馬腳,只得閉口不言。幸好鄔心蘭的心智單純,當真以為他是失憶引起的,沒想那麼多。頓了頓後,又道:“農大叔帶來的客人是孫祿堂老先生。孫老先生你知道吧?他可是最出名的武術宗師。師父說過,他平生最佩服就是孫老先生。”

    果然是孫祿堂。

    王至道問道:“孫老先生找師父做什麼?”

    鄔心蘭道:“聽曉惠師姐說,孫老先生好像有事要去天津,走之前來拜訪一下師父,祝福師父和日本人比武旗開得勝,他只和師父聊了半個時辰就離開了,是師父親自送他到門外的。”

    “噢,孫老先生有沒有說他何時再回來上海?”

    “不知道,不過曉惠師姐說看他的口氣,估計三五年之內不會回來了。”

    可惜,明明近在咫尺卻失之交臂,王至道大感懊惱,索性躺了下來,打算大睡一覺。

    鄔心蘭道:“你幹嗎又躺下去了,不是想睡了吧?”

    王至道問道:“還有什麼事?”

    鄔心蘭道:“你不要聽聽你忘記了的事情嗎?昨天我好像還沒有講完呢!”

    王至道心想,自己來到這個時代,又可能要以王二的身份在精武門生活,瞭解這個王二的過去和精武門的事情總是有好處的。想到這兒,他又坐了起來,對鄔心蘭道:“你說吧,我洗耳恭聽!”

    聽鄔心蘭述說了半天後,王至道終於瞭解到,原來王二是霍元甲半年前在上海剛創立精武門時所收的弟子。王二是個孤兒,除了知道名字叫王二外,別的都一問三不知,又因為來到精武門後比較自閉,話很少,和師兄們交流得並不多,所以霍元甲和精武門的弟子對王二的瞭解,並不比現在的自己所瞭解的多出多少。而武術方面,因為霍元甲這半年很忙,所以王二除了跟大師兄劉振東練習了一些基本拳腳外,別的並沒有學到多少,至少套路一樣都不會。

    總算是聽到好消息,至少不會在那些師兄弟們面前露出馬腳了,就算有所懷疑,自己都可以胡扯過去。

    又聽鄔心蘭講到,原來精武門目前有兩百多名弟子,不過真正隨霍元甲從天津過來的,只有劉振東等少數人,其餘的人包括鄔心蘭在內,都是霍元甲來到上海後所收的,而超過一大半是霍元甲在上海創立精武門之後才加入的。這些弟子中,跟隨了霍元甲十年以上,並得到霍元甲真傳的,除了霍元甲的兒子外,總共只有四個人,即劉振東,張志達,邊山雲,陳真。這些人之中,陳真最得霍元甲疼愛,又因為陳真書讀得多,天資又高,故霍元甲在兩年前就送他去了日本讀書,希望他能學到日本人的科技,知己知彼,用來對付日本人。

    難怪陳真從日本回來後,聽聞霍元甲死訊,會怒闖日本的武道場了。霍元甲對這個徒弟,還真不是普通的好。估計這個陳真的驚人實力,就是到了日本後,長了見識,才會有所突破的吧!

    王至道想到上海三大亨,即問鄔心蘭關於上海黑幫的事情。可惜的是,鄔心蘭大概很少出過門,對這些事情一無所知,即不知道誰是黃金榮,也沒有聽說過杜月生,甚至連上海有個青幫都不知道。

    見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了,王至道即說自己想要睡覺,催促鄔心蘭回自己的屋去休息後,然後就又開始練習“深腹逆式呼吸法”起來。

    這樣的日子又過了三天,除了每天都由鄔心蘭照顧他吃飯洗臉外,劉振東和一些師兄們也來看過他,陳子正也給他換了一次藥。不過王至道的傷除了右臂的斷骨還沒有痊癒外,其他的基本上已經全好了。但是為了不讓鄔心蘭和陳子正太過驚異,他還是假裝躺在床上養傷,等到沒人的時候,他就跳下床來,開始練習自己在後世所創的“至道拳學”。

    右臂沒好不能亂動,王至道即先練習下盤的功力和基本步法。

    下盤的功力訓練王至道只練習兩種,方法非常簡單,第一種單腿下蹲。方法就是抬起一條腿與地面平行,以支撐腿緩慢的下蹲到最低點,再站起來。這樣反反復複的練到無力再做為止。另一種方法也是以單腿站立,不過不用彎曲支撐腿,而是先抬腳跟,到極限再放下,再抬腳掌,然後反復。這兩種方法能很有較的練習腿部的力量,穩固力和平衡。效果遠比傳統的站四平大馬步或是死壓硬劈腿好多了。

    對於功力的訓練,王至道信奉一條真理:用簡單的動作逐漸的增加量和壓力。

    這條真理道盡了所有的功力訓練的不二法門。

    比如王至道在後世所練的單腿下蹲,最初他僅能不負重勉強起立三五次,每天堅持不懈的訓練,並慢慢的增加訓練量後,到後來已經可以雙手各提五十斤的啞鈴輕鬆的下蹲上百次,而且懸空的那條腿還能一直和地面保持平行。

    在這種功力下,就算沒有經過踢法技術訓練,也能輕易的將一個普通人一腳蹬飛或是踢傷。而在王至道千萬次強化的橫掃踢之下,只要踢中,就算再強壯的人,不是筋斷骨折,就是應聲昏死過去。

    這個重生後的身體,經王至道測試過,發現除了力量較差外,基本上算是不錯,難得的是靈活性比較強,更重要的是,這個王二以前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的,感覺居然比普通人靈敏得多,鄔心蘭只要來到門外,他就能查覺。這個發現令王至道心中欣喜,暗想自己這具重生後的身體也算是練武的好苗子,雖然起步得晚了,不過在自己後世所知的武學知識下加上勤備,他有信心只要三年時間就能接近後世的自己的水準。不過前提是,自己必須要找個實力相當的人在這三年裏經常的陪自己打實戰,這樣才能成為真正的高手。

    找誰呢?鄔心蘭,汗,自己可沒有和女孩子練對打的習慣。劉振東,倒,他是大師兄,又豈能願意降下身份,天天陪自己練習實戰?何況這個人出手沒分寸,自己剛醒來就讓他一掌拍昏了。現在的自己實力還沒有提升,萬一和劉振東對打練習,被他不小心一掌打死,或是打成殘廢,那就連哭也沒有用了。

    找陳真?嗯,陳真還沒有回來,而且自己還不瞭解這個陳真,何況他回來後就忙著為霍元甲報仇,之後就被日本人追殺,迫得四處躲藏,根本不可能陪自己練習。

    找誰呢?霍廷覺,更不可能。張志達,邊山雲,一點都不熟悉,別的精武門弟子自己基本上不認識。

    王至道想得頭痛,最後索性不再想了,心想還是算了,隨緣吧!看看誰會有那麼好的運氣,會被自己逮著。嗯,畢竟能陪自己練習實戰也受益匪淺,自己進步他也會進步,到時候說不定會成為和自己一樣厲害的實戰高手呢!

    日子又一天天的過去,終於到了霍元甲和日本柔道高手嘉五郎比武的那一天。王至道早已經按捺不住,這場比武他是一定要觀看,故在前天時,他就下床行動,向鄔心蘭和陳子正證明自己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可以自由行動了。這將陳子正弄得目瞪口呆,首次對自己的醫道方面的眼光有所懷疑起來。

    霍元甲和日本人嘉五郎比武的地點是上海鋪東廣場,那兒被臨時搭建了一個兩米高的擂臺。雙方規定:見紅或是被打下擂臺者判負,萬一被失手打死或重傷,雙方都不可追究。

    自從上次見到霍元甲之後,王至道就一直擔心霍元甲中了毒,這次再見到霍元甲,王至道就不由心中一沉,以他在二十一世紀所瞭解的醫學知識來看,霍元甲此時的情況顯然不太妙。

    臉色蠟黃得不像話,動不動就要咳嗽,而且他十指的指甲都是灰灰的,有部份已經發黑了,眼神也沒有了第一次所見時那麼明亮。很明顯,霍元甲是已經中了日本人的毒了,自己始終沒能成功阻止這件事情發生。

    陳子正顯然也看出了霍元甲的樣子不對勁,大概是想起了王至道所說的事情,驚疑不定的走到霍元甲的面前,仔細的看了看霍元甲的氣色,道:“霍師父,你的氣色很不好啊,讓我再給你檢查一下吧!”

    霍元甲捂嘴輕咳了幾下後,才道:“是老毛病了,這幾天也不知道為什麼咳得越來越厲害,不過不要緊的,等到我和日本人比武完畢再調養幾天,也許就沒事了。”

    陳子正道:“霍師父,我看你病得很不輕的,今日和日本人比武的事情,我看不如……”

    霍元甲打斷了陳子正的話,斬釘截鐵的道:“多謝陳師父的好意,但是今日和日本人比武的事情,絕對不能取消,這件事已經是全世界都睹目的事情,關乎國人的榮耀,所有的中國人都在關注這件事,如果我失約,不論是什麼原因,都會令中國人抬不起頭來,日本人更會肆無忌憚的嘲笑我們中國人。這樣的話,我們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自強不息的尚武精神就會全然失去,所以這場比武,我絕對不能失約!”

    “元甲,但是你的身體……”一旁的農勁孫也是一臉的擔擾。

    霍元甲笑著安慰道:“放心,我沒事,這種病一直都伴隨在我的身邊,我帶病也不知道和人比武動手了多少次了,不是一直都沒事嗎?相信我,這一次,它也不會將我擊倒的!”

    霍元甲既然這麼說了,農勁孫、陳子正和霍廷覺、劉振東等精武門弟子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不過看得出來,所有的人心中都是很擔擾的。倒不是擔心霍元甲比武會失敗,而是擔心他的身體會吃不消。對於霍元甲的武技,所有的精武門弟子都有一種盲目的信心,堅信就算霍元甲病得快死,也一定能戰勝對手,大揚中華的國威。

    在精武門所有人的伴隨下來到了鋪東廣場,這裏已經是人山人海,觀眾們大都是中國人,他們都等著看霍元甲的風采,目睹他如何大發神威,痛揍小日本,大長國人的志氣。當然,到場的日本人肯定是心存相反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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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揚我國威

    擂臺下有幾張桌子搭成的裁判台,雙方共請來五個裁判員,中日各占了兩人,還有一個是英國人。

    裁判員的目的保證比武公平的進行,防止有人搞亂作弊,或是用卑鄙手段來取勝,還有就是萬一兩人打得難分難解時,以投票的方式決定誰勝誰負。不過這種情況顯然是不可能發生的,舊時的比武和後世的打擂臺可是不同,他們一般都是以命相搏,不鬥個你死我活,勝負明顯是不可能停止的。打平的事情鮮有發生,除非是兩人同歸於盡。

    首先由裁判長拿出一張寫好了的生死狀讓霍元甲和嘉五郎簽名。

    裁判長出王至道意外的是個中國人,看起來至少有七十來歲了,鬍子又白又長,但是眼神很明亮,皮膚像年青人一樣,一點皺紋也沒有,體格也很健壯,這讓王至道不由自主的想到一個形容詞:仙風道骨,或是鶴髮童顏。

    好奇之下,王至道向身旁的鄔心蘭問了問這個老人是誰,得知老人姓宋,是形意門中輩份年齡都最高,威望也最大的一位老前輩。這位老前輩不但技擊能力極高,而且德高望重,在整個中國武術界都具有極高的威望。加上他教出的弟子多不計數,光在上海,就有幾個徒孫的名氣和實力不在霍元甲之下。故在武術界中,沒有人會不給他面子,就算是日本人也不敢輕易得罪他,所以才同意由他來做這次比武的裁判長。

    王至道一想之下,即明白了這個姓宋的老人家是誰了。

    宋世榮,目前形意門僅存的一位老前輩,號稱“半步崩拳打遍天下”的形意巨擎郭雲深的大師兄,就連號稱“天下第一手”的孫祿堂也佩服的老人家。雖然宋世榮的實力未必會高得過孫祿堂,不過他所傳授的宋氏形意拳的確教出了很多技擊高手,在後世影響很大。在後世的王至道也曾經研究過宋世榮的宋氏形意,對裏面獨特“抖勁”很青睞,並將其隔入了自己的“至道拳學”之中。

    沒想到在上海還能看到這位老前輩,王至道感歎不虛此行,暗想等到比武結束後,必要會會這位老前輩,請他親自給自己指點一下“抖勁”的妙用。

    生死狀簽定,比武終於開始,碩大的一個擂臺上就剩下霍元甲和嘉五郎兩個人。

    兩人站立在擂臺,體格看起來倒像是同一個級別的,霍元甲比嘉五郎較微的高了一點,但是嘉五郎卻長得比霍元甲粗壯,加上他的表情兇狠,雖然穿著一身白色的柔道服,樣子看起來卻很猙獰,一付要吃人的樣子。反觀霍元甲,外表看起來文質彬彬的,一臉的病容,間歇時就會咳嗽幾下,很讓人擔心還沒有開打他就會病倒了。

    在開打之前先打打嘴仗,估計是自古以來就有了。好像開打之前要不先用嘴過過招,就沒有力氣動手似的,故這一次也沒有例外。

    首先由嘉五郎開口道:“霍師父,我看你的氣色很差,顯然病得不輕。如果你同意,我們可以將這次比武廷後。”

    想必嘉五郎明白這次比武已經是勢在必行,根本就不可能廷後,霍元甲也不會答應這個提議,所以才故表大方。

    果然,霍元甲道:“多謝閣下好意了,不過不用了,既然已經定下了日子,豈有再廷後的道理。我的身體雖然不太好,但是並不會影響這次的比武,閣下不必擔心。”

    嘉五郎歎道:“霍師父何必這麼固執呢?難道在霍師父的心目中,榮譽比生命更重要嗎?”

    霍元甲笑道:“如果只是為了我自己而活,我說不定會同意你的提議。但是,我霍元甲現在是為了千千萬萬的中國人而活著。所以此時對我來說,榮譽比個人生命更重要。”

    “佩服,霍師父既然這麼說,那我嘉五郎必會全力以傾的戰鬥。這樣才能顯示對霍師父的尊重!”

    “請吧!”

    在歷史上的日本人一向有兩個極端的表現,一方面他們心毒無比,卑鄙無恥,比禽獸更像禽獸,但是另一方面,他們卻又極看重禮節,自命禮邦之國。特別是在武道這方面,無論是柔道,空手道,還是劍道,禮儀都是入門的第一課,極端看重。

    只見鑼聲響後,嘉五郎即先向霍元甲彎腰九十度,行了個大禮,虔誠樣子好像霍元甲是他的祖宗一樣。

    霍元甲剛向他抱拳行了個中國拳師的禮節,嘉五郎已經彎著腰似炮彈般的沖了過來,一拳就對著霍元甲的臉門轟去,霍元甲剛側頭避開,嘉五郎的下面已經踢出了一腳,腳尖如刀一樣直刺霍元甲的小腹。

    居然用的是正拳加前蹴,並非柔道的攻擊法。

    王至道大感意外,自言自語的道:“原來這個嘉五郎還是個空手道的練習者。”

    一旁的鄔心蘭聽到了,好奇的問道:“什麼是空手道?”

    “就是……”王至道剛說了兩個字,突然想起,這個時代好像並沒有“空手道”這個詞的。在日本武道史上,空手道這個名稱是一九三五年才正式出現的,以前的空手道是叫做唐手。唐,唐代也,唐人即是中國人,故唐手原意是中國人的手技,唐手本來就是由中國人傳授到日本沖繩的中國拳法而改變的,後來日本覺得“唐”字隱含中國人的意思,對他們是一種淩辱,故才在一九三五年時將唐手改名為空手道,並變成了日本的武道。可惜不論他們怎麼改,也改變不了空手道是由中國拳法發展過來的史實。

    擂臺上的戰鬥開始激烈起來了,霍元甲一掌拍開嘉五郎的腳後,嘉五郎順勢前進了一步,成功的抓住了霍元甲的衣領,一個背負投,將霍元甲掄了起來。

    終於使用柔道了,看來嘉五郎雖然精通唐手,但是柔道才是他最擅長的攻擊手段。遺憾的是,他這定背投負雖然將霍元甲掄了起來,卻沒有將霍元甲摔下去,霍元甲人在半空中,右手卻一把抓住了他的後衣領,居然借力將他反掄了起來。嘉五郎沒料到會有這種變化,反應已經來不及,被霍元甲重重的反摔在擂臺地板上,整個背部已經著了地。要是按照柔道的規則,只怕他已經被判負了,幸好這不是柔道比賽。

    看到霍元甲這精彩的一手,整個廣場的人沸騰了起來,同樣在王至道旁邊的劉振東忍不住大叫道:“師父,好棒!”

    王至道卻搖了搖頭,輕歎道:“高手,真是高手,不過真可惜了!”

    劉振東很不巧的聽到了,沖著王至道瞪眼道:“你說什麼可惜了?”

    這一邊的鄔心蘭也被王至道吸引了注意力,好奇的瞧著王至道。

    王至道輕歎道:“我說師父實在是太仁慈了,這麼好一個擊潰敵人的機會他白白的放過了。要是換了我的話,有那個好機會就不會去抓對手後衣領,而是直接扣住對手的眼窩,一下子就能將對手的招子廢了。手指要是扣得死的話,這麼一摔之下,說不定嘉五郎不但眼珠會被扣出來,而且的頸椎也被扯斷了。”

    鄔心蘭聽得驚呼了一聲,吃驚的捂住了小嘴。

    劉振東吞了一下唾沫,像看怪物一樣看著王至道,皺眉道:“王二,你怎麼會這麼恐怖,那麼陰毒的招式你也想得出來?師父常教導我們,出手要注意分寸,使人動手誤要太狠毒……”

    王至道打斷他的話道:“你說的那些我知道,不過我不一定要贊成這個觀點,那種情況只適合與朋友,師兄弟之間點到為止的切磋。師父現在可是與對方簽了生死狀,以命相搏。生死的搏鬥,我認為應該盡可能的用最直接,最有效,最容易傷害對方的手段來擊倒對方,沒有所謂的對與錯,陰毒或卑鄙之說。只要能贏,就永遠是對的。要知道,師父會留情,嘉五郎是想要他的命的。”

    劉振東怔怔的看著王至道,臉上的表情很古怪,他狐疑的問道:“王二,你真的是王二嗎?奇怪,為什麼自從你受傷醒來之後,我感覺你變成了另一個人呢?以前的王二根本不可能說得出這樣的話的?”

    另一邊的鄔心蘭也深有同感的點點頭。

    王至道面無表情的道:“沒聽過‘大夢初醒,七竅頓開’嗎?以前我的七竅全被閉塞了,這一昏迷,意外的讓我七竅全開,好像在昏迷之中又經歷了一個人生一樣,對很多事情,我突然之間看得極清楚了,現在的我,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我了。所以,請你們不要再以看以前的王二的目光來看我了。記住,我的名字叫王至道,王者的王,至極的至,得道的道。”

    劉振東和鄔心蘭面面相覷,看著王至道的樣子好像看到一個突然間得道的高僧。劉振東小心翼翼的問道:“王二,噢,不,王師弟,你因為昏迷了幾天,就突然七竅全開,變成得道高僧了?這個,咳咳,你到底在昏迷之中悟到了什麼,能不能向我透露幾句,讓我開開七竅也好。”

    王至道的表情嚴肅,一付高僧的派頭,道:“天機不可洩露,這是機遇,悟是講究機遇和緣分的,隨便向你說出來就不靈光了。”

    劉振東不死心,還想再問,王至道指著擂臺,轉移他的注意道:“快看,勝負快分了!”

    劉振東的注意力果然被成功的引到了擂臺上。

    只見擂臺上的嘉五郎一連使出七八道柔道攻擊術來攻擊霍元甲,卻因為霍元甲的下盤穩得如老樹盤根,嘉五郎用盡全力也無法移動霍元甲。嘉五郎心急之下,惡從心頭起,再次改為唐手攻擊,一腳重重的踢向霍元甲的下襠,右手卻雙龍搶珠,插向霍元甲的眼珠。

    見他出手這麼毒,霍元甲眉頭微微一皺,腿一分,就擋開了嘉五郎的踢襠腳,同時左手一伸,一把就抓住了嘉五郎的雙龍搶珠手,右手由上至下的拍下,掌根重重的擊在嘉五郎的鎖骨上。

    王至道忍不住暗罵道:“師父幹嗎還在手下留情,他那一掌拍嘉五郎的鼻樑骨不好嗎?以他的掌力,鐵定能將嘉五郎的鼻樑骨拍碎陷入大腦內,一擊必殺啊!”

    劉振東再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分辨道:“拍鎖骨也一樣,看嘉五郎的表情,他的鎖骨說不定已經斷了,勝負已經分出了。”

    “但是師父的情況好像也不太妙啊!”王至道道。

    果然,只見霍元甲突然間劇烈的咳嗽起來,抓住嘉五郎手腕的手不由自主的鬆開了。嘉五郎見有機可乘,身體一盤,已經來到霍元甲的身後,雙臂一起絞住了霍元甲的脖子,同時雙腿也纏到霍元甲的雙腿上,令霍元甲坐了下來。

    柔道殺人招式,絞頸技。

    劉振東的臉色一變,驚呼道:“師父怎麼在這關鍵的時候又犯病了?這下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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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霍元甲的最後一戰

   
    精武門的人個個都是一臉擔擾的表情,尤其是鄔心蘭等女弟子,緊張得呼吸都停頓了。

    卻見霍元甲雖然蠟黃的臉被嘉五郎的雙臂纏得通紅,但是他只是身體一震,就令嘉五郎鬆開了絞在他脖子上的雙臂,然後霍元甲的身體向前一抖,硬生生的將嘉五郎從後面摔到前面來了。

    精武門的人見狀不由又齊聲歡呼,可是他們剛歡呼了一聲,即見霍元甲的身體劇顫,再次劇烈的咳嗽起來,一連咳了五六下後,驀然的咳出了一大塊黑血出來。

    這一下,精武門的人不由駭然驚呼。

    嘉五郎顯然也很意外,不過他只是愣了一下後,就又沖上前來,雙手正拳向霍元甲連擊,一瞬間就連擊了六拳,拳拳結結實實的打在霍元甲的胸口。

    霍元甲挨了這些重擊,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兩步,並再次噴出了一口黑血來。

    王至道見狀沉聲對劉振東道:“大師兄,再下去師父會沒命的,立即讓農大叔他們阻止這場戰鬥。”

    劉振東的心中也很急,不過他卻道:“沒用的,裁判們沒有說比武結束,憑誰也停不下來,除非我們認輸,但師父是不會同意的!”

    王至道怒駡道:“那些裁判們是幹什麼吃的,難道他們看不出來嗎?師父根本就是中毒了,這場比武不公平!”

    劉振東的嘴角扭曲了幾下,但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戰況已經峰迴路轉,只見嘉五郎轟了霍元甲胸口幾拳後,又再次欺身上前,一定手刀由上至下,狠狠的向霍元甲的頸側劈下。

    看這一定手刀所帶以的淩厲風聲,顯示嘉五郎在這手刀上下過不過苦功,如果被劈中,嘉五郎有信心劈斷霍元甲的頸椎。然而出乎他意外,他以為已經不能再反擊的霍元甲在這個時候卻突然又反擊了。

    只見霍元甲的頭一低再轉,已經避開了嘉五郎的手刀,並移到了嘉五郎的右側,同時左掌橫擺了出去,掌根重重的擊在嘉五郎的右側的太陽穴上。

    嘉五郎整個人被霍元甲的鐵掌打飛了起來,直接的跌下擂臺昏死過去了。與此同時,“鐺”的一聲鈴聲響起,只見裁判席上的宋世榮站了起來,聲如洪鐘的道:“比武結束,霍元甲勝!”

    事出突然,那兩個日本的裁判還沉醉在嘉五郎即將擊敗霍元甲的美夢中,那想到戰況突然間就逆轉了。等到他們反應過來,宋世榮果斷的已經宣佈了結果。兩個日本人裁判就算想反對,但是一看嘉五郎倒在擂臺下一動不動的,即沒有了語言。

    所有的觀戰者在這個時候才懂得歡呼起來。精武門的人蜂擁的向擂臺上爬去,想要向霍元甲祝福,卻見霍元甲的臉色慘白,猛的又吐出一大口黑血後,整個人向後倒了下去。

    眾人驚呼,還是劉振東和霍廷覺反應得快,搶上前一左一右的扶住了正要倒下的霍元甲,一個驚呼:“師父!”一個大叫:“父親!”

    還是農勁孫夠冷靜,吼道:“還愣著幹什麼,趕快送你們師父去醫院啊,快點啊!”

    精武門的弟子反應過來,七手八腳的將霍元甲抬下擂臺,向醫院的方向奔去。

    上海的廣慈醫院。

    來自英國的勃甯思醫生一臉遺憾的對農勁孫,陳子正和精武門的弟子們道:“很抱歉,霍先生病得太嚴重,他的肺已經嚴重壞死了,加上他勉強上擂臺與人打鬥……唉,如果你們能早一個月送他來這兒治療就好了,但是現在,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所有人的表情都僵硬,農勁孫愣了好一會兒,才顫顫抖抖的問道:“醫生,我們能進去看看他嗎?”

    “去吧,和他做最後的告別吧,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勃寧思歎了一口氣,離開了眾人。

    精武門的弟子們在農勁孫,陳子正,霍廷覺和劉振東的領頭下,強忍著心頭的悲痛進入了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霍元甲看起來似乎氣色好了一點,見到農勁孫等人進來,還微笑的向他們打招呼,只是所有的人都知道,這只是迴光返照的現象,霍元甲到此時,已經是油枯燈盡了。

    農勁孫勉強裝出一付笑臉,對霍元甲道:“元甲,你安心在這兒養病吧,精武門的事情暫時交給我們打理好了,勃甯思醫生說了,你只要好好的配合醫院的治療安排,很快就會康復的。”

    霍元甲卻笑道:“勁孫,你在我的面前真的不會撒謊。我知道我自己的身體情況,所以你不用再安慰我了。該來的都會來的,這個病折磨了我幾十年,現在總算要解脫了。你們不要為我傷心,我這一生都在為國人能自強不息而奮鬥,在我生命中的最後一戰,我仍然抗衛了國人的榮譽,將那個日本人擊敗了。我可以含笑九泉,走得安心。你們應該為我高興才對。”

    “師父!”“父親!”

    霍廷覺和劉振東等精武門的弟子們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而農勁孫和陳子正雖然沒有出聲,卻已經眼角含淚。連王至道這個重生的人也不由眼角發濕。

    霍元甲歎道:“哭什麼呢?振東,廷覺,忘了為師父教導你們男兒有淚不輕彈嗎?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麼話,快把眼淚擦了!勁孫……呵呵,勁孫,沒想到連你也流淚啊,我和你從小一起長大,還沒有見過你流淚呢!我還以為,你雖然不是習武人,內心卻比我更堅強呢,沒想到你會為了我流淚,真讓我感動,呵呵……”

    農勁孫擦了擦眼淚,勉強的一笑道:“我只是沙子進入眼睛了而已……”

    霍元甲哈哈大笑起來,沒笑兩下,就突然又劇烈咳嗽起來,慌得劉振東等人急急的為他捶背撫胸。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霍元甲的臉色更慘白了,但是他的眼睛仍然很有神,他將病房裏的精武門弟子們一一的看了一遍,然後又歎道:“你們都是我霍元甲的弟子,可惜為師已經不能再指點你們武功了。希望你們以後仍要認真的練功,武功要練,但必須更重視紀律,約束和道德修養,否則的話,就論為武瘩一個,令天下武人不恥。精武門的宗旨是保身衛國,絕不可用學到的武術去攻擊、陷害別人。記住,武術修煉最終的目的,是為了正確的認識自我,戰勝內心的陰暗與仇恨,浮躁與迷惘,令自己的人格能獲得昇華。武術,並不是為了暴力和殺戮而練。振東,廷覺,你們身為大師兄二師兄,必須以身作則,好好的教導你們的師弟們,不要令他們走入歧路,否則的話,為師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原諒你們!”

    劉振東和霍元甲抹了抹眼淚,齊聲答道:“師父(父親),你放心,我們不會忘記你的教誨的!”

    霍元甲欣慰的點了點頭,揮揮手道:“你們都出去吧,我還有話要和你們農大叔和陳師父說。”

    眾弟子知道霍元甲要向農勁孫和陳子正交代遺言,只得離開了病房。

    關上門後,王至道沉思了半晌,突然對劉振東道:“大師兄,師父那天在日本人那兒吃的藥現在還有嗎?”

    劉振東擦幹了眼淚,點頭道:“日本人給師父開了不少,師父還沒有吃完,還有一點在精武門。”

    “去把它拿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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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武術家之死

    一旁的霍廷覺奇怪的看了王至道一眼,問道:“你要那藥做什麼?”

    “我懷疑那是毒藥,師父是因為這藥病才突然變得這麼嚴重的。”

    “不可能!”霍廷覺搖頭道:“這藥是陳師父親手檢查過的,沒有發現什麼問題。”

    王至道歎道:“二師兄,我不是懷疑陳師父的能力,只是他所學的是中國的中醫學和藥草學,而日本人所用的,有可能是化學藥物,那是陳師父從來沒有接觸過的領域,他檢查不出來並不出奇。”

    “化學?那是什麼東西?”

    “現在沒法對你們解釋,但請你們相信我,我們雖然查不出來這藥的致命成份,但是這家醫院卻可以,英國人的科學並不比日本人差,只要將師父吃的藥交給這家醫院化驗,他們一定能查出師父是怎麼出事的。”

    劉振東和霍廷覺面面相覷了一會,劉振東果斷的道:“我回去拿藥,萬一師父真的是中了小日本的毒而出事的,我們一定要為師父討回公道。”

    劉振東的行動很快,不到十分鐘就將藥給拿過來了。

    當王至道將這藥交到勃甯思醫生的手上時,勃寧思奇怪的看了王至道一眼,問道:“請問,你如何知道‘化學’這個詞,你出洋讀過書嗎?”

    “算是吧!”王至道答非所問的道:“勃甯思醫生,你要多長時間才能化驗出結果?”

    勃甯思醫生道:“一個小時吧,除非這種藥物是新發明的,否則的話,用不了一個小時我一定能化驗出它的成份和作用。”

    “那就交給你了,希望你不會令我們失望,勃甯思醫生!”

    勃甯思醫生離開後,王至道,劉振東和霍廷覺回到霍元甲的病房,還沒有走到那兒,就聽到精武門弟子們的哭聲。

    劉振東心中一驚,脫口驚呼道:“難道師父已經……”

    霍廷覺的神色一變,猛的奔了過去。

    來到病房門前,農勁孫和陳子正已經出來了,見到霍廷覺,農勁孫歎道:“廷覺,你要冷靜,你父親已經去了,他走得很安心……”

    “父親……”

    還沒有說完,霍廷覺已經沖進病房失聲悲呼起來。

    白布緩緩的拉上,蓋住了霍元甲的遺容,除了王至道,所有的精武門弟子都沉浸於悲痛之中。

    王至道不是不難過,只是他現在的身份已經不是跟了霍元甲半年的王二,而只是僅來到這個時代不到七天,見了霍元甲也不過兩次的王至道,對於霍元甲的感情,他最多是敬仰,還沒有達到劉振東等人與霍元甲親如父子的感情。所以雖然他對霍元甲的死很難過,卻不至於像劉振東等人那樣的悲痛。

    有點受不了這裏沉痛的氣氛,王至道悄悄的移了出來,正要去找勃甯思醫生問一下化驗的結果,卻見到宋世榮老爺子在幾個人的陪同下過來了。

    見到王至道,宋世榮聲如洪鐘的問道:“這位小兄弟,你是精武門的弟子嗎?我是宋世榮,前來看看你師父。”

    原來宋世榮自從比武結束後,對霍元甲被送進醫院的事情有點不放心,放下裁判長的事情後,就邀請幾個武師一起來看望霍元甲。他們對醫院都不太熟,問了半天才找到霍元甲病房,趕來卻見到只有王至道一個人在門外,不由出聲發問了。

    王至道一臉沉重的道:“原來是宋老爺子。對不起,宋老爺子,你來晚了一步,師父已經逝去了。”

    “什麼,你師父已經逝去了?”宋世榮聞言不由大吃一驚。

    大概是因為宋世榮的嗓門實在夠大,裏面的農勁孫等人聽到聲響出來了,見是宋世榮等人,農勁孫忙上前招呼道:“原來是宋老爺子!宋老爺子,有勞你來看望元甲了!”

    宋世榮顯然是認得農勁孫的,只聽他急急的問道:“勁孫,聽這位小兄弟說,元甲已經逝去了,是真的嗎?”

    農勁孫歎道:“是的,元甲幾分鐘之前剛走。”

    宋世榮跺足長歎道:“天妒英才啊,沒想到元甲居然會比我這個老頭子要早走一步,真是天妒英才啊!”

    這個時候,王至道看到勃甯思醫生過來了,忙迎過去問道:“勃甯思醫生,化驗有結果了?”

    勃甯思醫生點頭歎道:“你猜測得不錯,霍先生的確是讓那藥給害死的!”

    同樣跟了上來的劉振東聽到這話,不由勃然大怒,吼道:“原來師父真的是中毒死的!天殺的小日本,我要去找他們算帳!”

    “振東,回來!”農勁孫見狀,忙喝止了他,狐疑的問勃寧思道:“勃甯思醫生,是怎麼回事?”

    勃寧思見有這麼多人看著他,不由猶豫的望了王至道一眼,王至道道:“勃甯思醫生,他們都是我師父的朋友或弟子們,都有權知道師父死亡的真相,請你告訴他們事實吧!”

    勃寧思點點頭,對農勁孫等人道:“剛才這位小兄弟交給我一份霍先生吃的藥讓我化驗,我化驗後發現,那藥裏面含有一種致命的化學成分。吃了這藥,會令霍先生的肺慢慢的爛掉並喪失功能,劇烈的運動的話,會導致這過程加劇,最終死亡,令人看起來像是病發而亡的。霍先生,實際上就是讓這種藥害死的。”

    在場的人聞言色變,陳子正急急的問道:“那是什麼藥,從那兒來的?”

    劉振東搶先回答道:“就是上次小日本給師父開的藥!”

    “不可能,那藥我親手檢查過的,沒有發現有毒的成分啊!”

    勃寧思歎道:“陳先生,你的醫術雖然也很高明,但是你所學的只是中醫,對西藥並不瞭解,看不出那藥有問題並不奇怪!”

    陳子正悲聲大叫道:“霍師父,是我陳子正無能,害死了你啊!”

    所有的人都是一臉的悲痛,霍廷覺聽聞自己的父親是讓日本人害死的,不由將牙咬得滋滋響,拳頭也握得緊緊的。劉振東怒吼道:“還站在這幹什麼,大家跟我來,我們去找小日本,為師父報仇!”

    精武門弟子聞言立即跟著劉振東向外奔去。

    “站住,都給我回來,劉振東,給我停下!”農勁孫大喝一聲,阻止了這班衝動的人。

    “農大叔……”劉振東剛叫了一聲,就被農勁孫喝止道:“住口,你想找誰去報仇?找日本人,你們以為日本人會承認是他們害死你們師父的嗎?要是他們否認,你們能拿他們怎麼辦?去殺人?殺誰呢?嘉五郎還是所有的日本人?你們以為他們會讓你們殺嗎?何況日本的道場是你們能隨便闖進去的嗎?那是人家日本人的地盤,相當於他們國家的領土,你們要是這樣闖進去,他們一定會將你們亂槍打死,到時候連給你們收屍的人也沒有!到時候你們要我怎麼跟你們師父交代?”

    “可是……”劉振東想分辯。

    農勁孫卻又打斷了他的話:“可是什麼?忘了你師父生前怎麼交代你的了?振東,你身為大師兄,怎麼能這麼衝動,萬一你真的帶領這些師弟們闖進日本的道場,被日本人亂槍打死?你怎麼去九泉之下向你師父交替?精武門又怎麼辦?難道你想看到你師父辛苦才成立的精武門就這麼完蛋嗎?”

    劉振東聞言出了一聲冷汗,低頭閉嘴不語了。

    “還有你,廷覺!”農勁孫對霍廷覺道:“你父親死時交代過我和陳師父,要我們助你繼承精武門的事業,精武門需要你和你大師兄一起領導,繼續的發展下去,你千萬不要因為衝動辜負了你父親的期望啊!”

    霍廷覺的雙眼紅紅的,問道:“可是,農大叔,父親的仇就這樣算了嗎?”

    “當然不能這麼算了!”回答的卻是宋世榮,只見這個宋老爺子一臉怒容,聲色俱厲的道:“沒想到這些日本人居然這麼卑鄙,用這種無恥的手段害死了元甲,我宋世榮身為他們比武的裁判長,居然沒有及時查察日本人的陰謀,令元甲白白枉死。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要是不為元甲討回個公道,就愧對武林同道,更愧對元甲了!這位醫生,請將那藥交給我,我要拿這個證據親自去日本的道場找日本人,要他們交出害死元甲的兇手來,最起碼也要讓他們給個說法!”

    陳子正聞言忙道:“宋老爺子,這件事情我也有責任,請讓我陪你一起去吧!”

    隨宋世榮來的幾個武師也道:“宋老爺子,我們都陪你去,人多勢眾,就算討不到結果,日本人也不敢將我們怎麼樣!”

    宋世榮點點頭,向勃寧思要了那藥,即在陳子正和那幾個武師陪同下,一起離開醫院,動身前往日本的租界。

    農勁孫見勸之不及,只得歎道:“這宋老爺子也真是的,也不想想日本人又豈會承認這罪行的,交出兇手,唉,但願他們能平安無事的回來就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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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中華第一大保鏢

    霍元甲的遺體被抬回了精武門,在農勁孫等人的指揮下,精武門上下開始為霍元甲準備後事。

    對辦葬事,王至道不感冒,除了有必要時才出來幫幫忙外,大部份時間都躲回自己的屋內,抽空勤練武功。幸好他的傷雖然好得差不多了,但是右臂的骨折卻沒有完全好,這讓他有了藉口,再加上他入精武門時間不長,年齡又小,所以精武門的人都沒有為難他。

    倒是農勁孫從劉振東處瞭解到關於霍元甲中了日本人的毒的事情是由王至道揭破的後,對王至道有點好奇,跑來將他仔細的“盤問”了一遍,並問他從那兒聽過秋野的事情,以及“化學”或“化驗”這種新名詞。

    幸好王至道編故事的功夫不是蓋的,胡吹自己的家父是個商人,經常出國經商,而自己也跟著他去國外呆了幾年,故才懂得一點洋知識,而秋野的事情也是在國外聽來的。農勁孫問到王至道父親的事情,王至道即以自己後世的父親為原型,向農勁孫吹噓了一遍,然後眼紅紅的說在一年前一次乘船回國時,遇上大風暴,船沉了,自己也和父親失去了聯絡。飄到上海時,自己大概在風暴中撞擊到頭腦,很多事情記不起了,要不是因為上次受傷昏迷後突然很多記憶又恢復,只怕還記不起自己真正的名字叫王至道。可惜的是,至從那船在海上失事後,自己已經沒有了親人,要不是在半年前被霍元甲收為徒弟,只怕現在還只是在流浪。

    農勁孫那料到他是在胡吹,聽得不勝噓唏,而陪伴一旁的鄔心蘭則聽得雙眼發紅,顯然是為王至道的不幸“遭遇”感到難過。

    和王至道談了半天,農勁孫發現王至道的才華非普通人能比,試探了幾下,發現他居然還懂得不少國家的語言,而且見識驚人,天南地北,幾乎無所不知,有些事情連自己這個跑慣了天下,也出了好幾次國的大商人也是聞所未聞,即更堅信了王至道所編的故事。再加上王至道揭破了霍元甲被日本人所害的實事,所以農勁孫覺得不能將王至道當作精武門的普通弟子來看待,於是即吩咐王至道先好好的養傷,等到霍元甲的葬事辦完後,即給他一個職位,讓他的學識有所發揮,不至於埋沒他的才華。

    這種安排王至道自然是求之不得,當然點頭答應了。於是農勁孫即吩咐鄔心蘭繼續好好的照顧王至道,起身離開了。

    到了晚上,隨宋世榮去日本道場的陳子正回來了,只見他一臉的怒容,顯然此行失敗了。一問之下才知結果果然如農勁孫所料,日本人拒不承認下毒害霍元甲的一事,當然也不承認那藥是他們給霍元甲開的。更過份的是,他們還倒打一把,認為精武門因為霍元甲在比武中被嘉五郎打死,覺得大失面子,才故意編出這個故事來誣陷嘉五郎。日本人中一個很有身份的傢伙甚至向宋世榮提議,要求宋世榮重新宣佈這場比武的結果,改為嘉五郎勝。原因是嘉五郎雖然比霍元甲打下了擂臺,但是霍元甲卻讓嘉五郎給打死了,所以勝利應該是屬於嘉五郎的。這個傢伙還說,宋世榮也太過卑鄙了,明明看出來霍元甲不行了,故意不等結果出來就搶先宣佈霍元甲獲勝,讓其他的裁判沒有反對的餘地。宋世榮這麼做,顯然是為了掩飾霍元甲的失敗才故意這麼做的。要不是現在已經知道霍元甲已經死亡,只怕他們還以為真的是霍元甲獲勝了呢!

    陳子正說,宋世榮老爺子聽到此提議被氣得差點吐血,要不是隨他一起來的武師們勸住他,只怕他就要暴走了。

    聽到陳子正所說的事情,精武門上下個個都不由咬牙切齒,心中憤怒異常,要不是有農勁孫喝止,只怕劉振東又要率領眾師弟們去闖日本道場,為霍元甲報仇了。

    見眾人的神情都太激動,王至道忍不住提議道:“日本人既然提出了這種想法,那他們一定會付諸實施的,說不定明天他們會在報紙是大肆宣揚,說師父實際上是讓嘉五郎打死的,到時我們只怕會百口莫辯。農大叔,我提議我們先發制人,將日本人下毒害師父的事情宣揚出去,畢竟當時師父和嘉五郎比武占上風時突然吐黑血的事情是所有觀眾都目睹的。有了這先入為主的事情,再加上我們宣揚的真相,他們一定會相信我們所說的,不會再相信日本人所說的。特別是中國人,他們一定會與我們同仇敵愾的,到時候就算日本人真的逼裁判員們修改了勝負的事實,只怕也沒有用。”

    農勁孫想了一想,點頭道:“這個辦法很好,山雲,你去,帶幾個師弟們今晚就將真相傳出去,我們要打個日本人措手不及,絕不能讓他們蒙蔽了我們精武門和你們師父的名聲。”

    看起來很冷靜的邊山雲聞言應了聲是,即點了幾個精武門弟子跟他出去辦事去了。

    到了第二天,日本人果然在報紙上大肆宣揚霍元甲之死是讓嘉五郎打死的事,並聲稱這次比武是嘉五郎獲勝。可惜的是,早已經知道了真相的上海民眾們對日本人的做法嗤之以鼻,特別是曾經觀看過霍元甲和嘉五郎比武的中國人,個個同仇敵愾大罵日本人的卑鄙無恥,日本人一時之間,成為了卑鄙的代名詞,弄得他們大是惱火。

    儘管發生了這些事情,霍元甲的葬禮還是得舉行。霍元甲生前不辭勞苦的為了國人能自強不息而奮鬥,以武術來發揚中華民族的精神,加上他這幾年所做的事情,件件都大長中國人的民族氣節。故前來弔唁的人很多,川流不息,精武門幾乎要被擠破了門,人人我爭先恐後要觀瞻一下霍元甲的遺容。

    王至道很難忍受葬禮上那種悲傷的氣氛,故除非有必要,大部份時間他都躲在自己的屋內,沒事就苦練武功,短短幾天,功力大有長進,雖然比起後世時那種實力還差十萬八千裡,不過他還是對自己目前的進度比較滿意。

    可能是預感到精武門這幾天不會平靜,故王至道將主要的精力集中在幾個一擊必殺的技術訓練上。這些殺招,是他在後世當偵察兵時所學習的。中國的偵察兵在後世是世界上最優秀的特種兵,實力遠在其他特種兵之上,就連反恐部隊或是安全部門的特工也很難相比,“以一當十”對他們來說只是小菜一碟。

    因為偵察兵專門出任最危險又最重要的任務,除了對心智和體力,耐力,反應,意志要求極嚴格外,還需要他們掌握最淩厲有效的殺人技術。這些殺人技術,是由歷來無數個武術家和經歷生死考驗的軍人們經過千百次的積累再精選又精煉最精髓最有效的技術,一般的普通人只要幾天練習,就能輕易的用此類技術將普通人一擊必殺,做到不留痕跡。故這些技術一般是中國特種兵的最核心的機密,只有最優秀特種兵才可以接觸。

    這些技術包括如何用徒手從正面,後面,側方出奇不意的瞬間擊昏或是擊斃敵人,如何用簡易隨地可見的東西當武器,瞬間給敵人造成最大的傷害,以及在不驚動任何的情況下,無聲無息的將敵人殺死。掌握了這些技術,偵察兵的殺人能力基本上已經不在那些最厲害的職業殺手之下了。

    由於沒有練習的對手,王至道即用自己幻想一個敵人,用假想訓練儘量的逼真實戰,雖然比起真人陪練的效果差得遠了,但是因為王至道保留的後世記憶對這些技術的使用太過熟悉,故練習起來效果並不差,他所需要做的是,儘量的提高這具新身體的速度和反應能力罷了。

    前來弔唁霍元甲的人越來越多,這些人之中除了武術人士,還有上海的富商或老闆們,他們和霍元甲的交情主要是通過農勁孫這個出名的商人搭橋的,這些富商大部份都有愛國心,對霍元甲這種愛國武術家非常的欣賞,很傾心的和他結交,對霍元甲的不幸,他們比誰都痛心。在第二天的時候,王至道還出乎意外的見到了一個大人物,革命的先驅者,領導國人推翻了滿清的王朝,結束了中國兩千年的封建制度,以及後來被人尊稱為“國父”的孫先生。

    孫先生對霍元甲的舉辦精武門,教國人自強不息的事情很讚揚,曾經新筆題了個“尚武精神”四個大字,惠贈給精武門。這次聽聞霍元甲逝世,孫先生很是震驚,放下了一切事情趕來弔唁了。

    王至道對孫先生的事情雖然很敬仰,不過他身為武者,更感興趣的卻是孫先生身邊的保鏢,那位在後世號稱中華第一大保鏢的杜心武,自然門的武術宗師,一個名氣不在霍元甲之下超級高手。

    關於杜心武,後世還有另一種傳說,傳說他是上海青幫的超級元老,在上海的黑幫之中,極有聲望,只要是他說的話,就算是上海三大亨也不敢輕視。

    王至道覺得自己的想要在上海立足,得先和這個杜心武打好關係,有杜心武蓋著,自己在上海橫著走都沒有問題。

    可惜的是,杜心武是個很稱職的保鏢,從進門到離開,都一直和孫先生寸步不離,對所有的接近的人都是一臉警惕的神色,王至道根本就沒有機會上去和他搭訕。

    鬱悶之下,王至道索性離開了精武門。來到這個時代這麼久,除了霍元甲比武之時和劉振東等師兄弟們出過門外,王至道還沒有好好的出來看看這個“東方的巴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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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電影皇後

   

    二十世紀初的上海果然是繁華無比,人來人往的一點也不比二十一世紀的上海差,只不過讓王至道心中不舒服的是,這時代的上海幾乎是外國人的天下,大部份看得上眼的建築一般都是外國人的地盤,屬於中國人的地盤即落後又窮貧,和外國人的比起來,一個是天堂一個地獄。

    教堂,工廠,碼頭,學校,醫院,這些東西幾乎都是洋人開的,偶爾有幾輛老爺車在街道上橫衝直撞,裏面坐著大都是金髮碧眼的洋人。當然,其中也有中國人的,這些人衣光鮮麗,一付驕橫挺撥,不可一世的模樣,顯然是某些上海富商的二世祖。與這些風景相襯的,即是那些人力車夫們,個個看起來瘦弱弱的,拉起車來卻能跑得如風火輪似的。

    胡亂的闖了幾條街,王至道來到一個精緻雅典的建築物之前,招牌上寫的是英文字母,王至道在後世因為需要,也學過點英語,認得這是一家酒吧,名字倒是起得不錯“夢幻酒吧”。想到在後世時,所喝的紅酒以及性感亮麗的酒吧女郎,王至道本能的向裏面走去。

    豈料,剛走到門口,面前就出現了一隻大手,擋住了他的路。

    擋著他的人是一個穿著西裝的待者,看起來應該是個中國人,只見他一臉輕蔑的神色,從鼻子裏面哼出聲音道:“小子,你想做什麼?”

    王至道指了指酒吧裏面,道:“進去喝酒啊!”

    “喝酒,靠,你多大了,乳臭未乾的小子,還想跑來喝酒?去去,這不是你來的地方,想喝酒去別的地方!”待者一臉的不屑。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裏面喝酒?”王至道不悅的問道。

    “看不出來嗎?Dreamsbars!”待者指著酒吧的招牌道:“這是洋人來的地方,你一個中國人,跑來湊什麼熱鬧?何況,你還帶著孝章,家裏死人還敢跑這兒來喝酒,搗蛋啊你!”

    “是Dreamsbars,你的英文說得很不標準。”王至道先糾正了他的話,然後又問道:“既然是洋人來能進的地方,為什麼你會在這兒?難道你不是中國人?”

    “嗯,看不出你小子還會說英語啊!”待者上下打量了王至道一遍,口氣仍然不屑的道:“我是在這兒打工的,怎能和你相比。何況,就算我讓你進去,你小子有錢喝酒嗎?要知道這裏面的酒全是洋人喝的,貴得離譜,你小子就算傾家蕩產也喝不起一口。”

    “是嗎?那我一定要進去試試了。”王至道對這個待者瞧不起人的態度很惱火,打定主意要喝霸王酒了,說完後就不再理會待者,直接的往裏面闖。

    “喂,你小子幹什麼,不准進去……”

    話沒有說完,待者就讓王至道一拳打在眼睛上,視線一陣模糊。

    待者大概沒想到王至道這個小鬼居然敢打人,等到他的視線恢復正常,王至道已經不見了。待者勃然大怒,正要進去找出王至道,卻發現一輛老爺車駛了過來,裏面走出一個性感美麗的旗袍女人。待者見狀不由一呆,立即將王至道的事情忘記了,哈巴狗似的迎了上來:

    “周蝶小姐,你來了,快請進,快請進!”

    王至道進了酒吧後,立即為裏面熱火朝天的景象驚得目瞪口呆,只見裏面居然有一個拳擊台,一大幫洋人都圍著拳擊台,高舉酒杯為打拳的兩個拳擊手打氣。

    打拳的兩個拳擊手一個是金髮碧眼的洋人,長得人高馬大,裸露的上身肌肉發達異常,一對拳頭也淩厲異常,他的對手卻是一個十八九歲的東方人,長得雖然不如洋人拳擊手高大壯碩,但也不是簡單的人物,只見他左閃右避,時而還擊一兩拳,在洋拳擊手淩厲的攻擊下,居然沒有落下風。

    王至道見大部份的人都圍到拳擊臺上看這兩人打拳,吧臺上反而清清冷冷的,即坐了上去,招呼待者道:“給我一杯白蘭地!”

    待者一臉怪異的盯著他,沒有動作,反而問道:“請問你是誰,是怎麼進來的?劉三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放你進來?”

    王至道反問道:“你對每一個進來的顧客都要盤問底蘊嗎?”

    “不是,只是你的衣著看起來不像是喝得起白蘭地的人,你還是請回吧!”待者實話實說。

    “狗眼看人低。”王至道越發堅定的要喝霸王酒了,當下眼神一冷,淩厲的盯著這個待者道:“立即給我一杯白蘭地,否則的話,我會向你的老闆投訴,將你趕出這酒吧!”

    大概是聚集了上一世經驗和殺氣的王至道的眼神太過嚇人,待者被他看得心頭一震,本能的感到畏懼起來。心中拿不定這個人是什麼身份,正在猶豫是先給他一杯白蘭地還是先問問老闆,一隻優美白嫩的玉手丟了一張洋人的鈔票放在吧臺上,優雅動聽的聲音他在的耳朵響起:“給這位小兄弟一杯白蘭地,我請客!”

    待者一呆,看到這只優美白嫩玉手的主人後,心中再次一震,吃驚的道:“啊,原來是周蝶小姐!噢,周蝶小姐請將錢收回去,我們老闆說過,周蝶小姐光臨本吧,不必付錢!”

    “是嗎?”周蝶正是剛才隨王至道後面進來的那個優雅性感的旗袍女人,只見她仍然將鈔票推到待者的面前,露出動人的微笑道:“那這就當是我給你的小費好了。請給這位小兄弟一杯白蘭地吧,隨便再給我一杯!”

    收了周蝶小費的待者那能說“不”,忙不迭的點點頭,很快就取來一瓶白蘭地和兩個乾淨的杯子,分別給王至道和周蝶倒上,心中暗想:“原來這個小子是周蝶小姐認識的,難怪他口氣那麼囂張!這個小子也真他媽的好豔福,居然能讓周蝶小姐請他喝酒。”

    卻見王至道目瞪口呆的瞧著面前的看起來有點面熟,卻肯定從來沒有見過的旗袍女人,從頭上一直看到露到旗袍外的白晰性感的玉腿,再向上移到高聳的胸脯,直到看得周蝶的玉臉發紅,才問道:“這位元小姐,我們認識嗎?”

    周蝶心中正在惱怒這個小子的目光怎麼這麼無禮又大膽,要不是看他只是個還沒有成年的小孩子,只怕就會將杯中的酒向他臉上潑去了。聽聞王至道如此問,周蝶不由呆了呆,道:“我不認識你,但你也不認識我嗎?”

    王至道一臉茫然,搖頭道:“我沒見過你啊,為什麼你不認識我,我卻要認識你?你是大名人啊?嗯,不管怎麼樣,多謝你請我喝酒。”

    原來這個小子根本就不認識周蝶,待者聞言忍不住道:“你小子也太孤陋寡聞了吧,大名鼎鼎的上海灘‘影後’周蝶小姐也不認識?”

    “影後?拍電影的?”王至道腦中靈光一閃,立即想起周蝶是誰了,當下又驚又喜的道:“原來你就是舊上海的‘影後’周蝶,天啊,我雖然能見到你,你是我的偶像啊,心中的女神啊!我看過你演的所有的電影的,像《戰功》,《秋扇怨》《梁祝痛史》《火燒紅蓮寺》等片子全都看過的。請你給我簽個名吧!”

    王至道說著就要掏紙筆,卻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紙筆,不由大感遺憾。關於舊上海的“影後”周蝶,他是在後世的網路上瞭解到的,好奇之下也下載過周蝶主演的幾部電影看了看,因為那個時代的電影還很粗糙,品質不高,加上又是黑白的,所以他看得很興味索然,但是周蝶的絕代的風華,優雅的旗袍,臉上動人的酒窩還是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覺得這個女人比二十一世紀的那些女明星們還要美麗,要是生在二十一世紀,絕對是個超級豔星。也因為此,剛見到周蝶時會覺得面熟,只是那些電影品質差勁,又是黑白的,加上王至道看的次數也不多,故一時之間沒能認出來。

    周蝶一臉愕然,聽王至道說出的幾個影片名,顯然王至道的確是看過她主演的影片,但是為什麼他會認不出自己呢?自己的海報在上海幾乎到處都是,自己又經常出現在公眾場合,就算沒有看過自己的演的電影,也不可能認不出自己的,難道他反應很遲頓?

    當周蝶提出這個疑問時,王至道不假思索就回答道:“這都怪海報的製作者和電影的化妝師太差勁,沒有完美的體現周蝶小姐的美麗,所以我看到真實的周蝶小姐時,一時之間即沒有認出來。”

    周蝶問道:“你是說,海報和電影上的我不夠美嗎?”

    “啊,不,海報和電影上的周蝶姐當然美,不過現實中的周蝶姐更美,所以我才不敢肯定你是不是那個周蝶姐嗎!”

    周蝶花枝招展般的笑了起來,動人的臉頰上果然現出兩個深深的酒窩,看起來迷人之極,至少王至道和待者都瞧得差點流口水了。

    周蝶笑駡道:“看不出來你這個小子這麼會拍馬屁,我請你這杯酒算是值得了!”

    待者則大汗,暗想你小子看不出這麼滑頭,拍了個馬屁就打蛇順上,叫起周蝶姐來了。

    王至道有點尷尬,正要分辯,突聞一個爽朗的聲音笑道:“周小姐不知道笑什麼那麼開心,能否說出來讓我蔡家揚也分亨一下?”

    王至道轉頭一看,只見一個穿著剪裁合體的西裝,理著一頭油亮髮型,看起來大約二十七八歲的中國人走了過來。

    待者見到此人,立即彎腰敬禮道:“老闆好!”

    周蝶微笑的對此人舉起杯道:“蔡老闆你好,我只是在這兒認識了一個小朋友,才開心的笑了幾句,讓蔡老闆見笑了!”

    原來此人是這個酒吧的老闆,沒想到他居然會這麼年輕。

    蔡家揚有點奇怪的瞧了王至道一眼,顯然對王至道穿著這樣也進入他的酒吧喝酒不太適應,不過在周蝶在面前,他只有裝著毫不在意。向待者要了杯酒後,對周蝶笑道:“周小姐已經很久沒來我的酒吧了,我還以為周小姐嫌我們的服務不夠檔次,不願意再來了呢?”

    周蝶優雅的笑道:“蔡老闆說笑了,誰不知道你是出洋留過學的,品味很高的,由你親自設計的酒吧怎麼出能不夠檔次呢?我最近只是拍電影太忙,抽不出空來罷了。這不,我一有空就來了嗎?”

    蔡家揚“呵呵”的一笑,轉頭看了看拳擊台,只見兩個拳擊手已經在回合間回到自己的位置休息了。蔡家揚即對周蝶道:“周小姐,現在酒吧的人都在賭拳,你要不要玩一把?”

    周蝶看了那兩個拳擊手一眼,皺眉道:“蔡老闆,你何時開始安排洋人和中國人打拳了,那個中國人和洋人比起來,顯得那麼弱小,怎麼可能贏呢?說不定還會被洋人打死的,這場賭局又有何懸念?只是讓中國人受欺而已。蔡老闆難道覺得洋人嘲笑中國人還嘲笑得不夠嗎?”

    此語一出,蔡家揚不由大感尷尬,忙分辯道:“周小姐,你誤會了!我並沒有安排中國人和洋人打拳,那個中國人是個例外,是他硬要要求和洋人打拳的,我擋也擋不住,沒辦法只得讓他上臺和洋人打一場了。”

    “噢,是嗎?”周蝶很懷疑的瞧了瞧那個中國人和蔡家揚一眼,顯然並不相信。

    一旁的王至道笑道:“周蝶姐不用擔心,那個洋人打不過那個中國人的,我看下一回合,洋人就會輸了!”

    此語一出,三對眼睛怪異的瞪著他。待者是一臉的不屑,顯然不相信王至道所言;蔡家揚則是一臉的驚異;只有周蝶一臉好奇,問他道:“小兄弟,你為什麼那麼肯定?”

    (注:本想直接用舊上海著名的影後蝴蝶做本書的第二女主角,但是查了查資料,影後蝴蝶在1910年才十歲不到,所以即虛構了一個影後,請勿將她當著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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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冤家路窄

    王至道分析道:“那個洋人出拳雖然淩厲,但是步法卻很散亂,準頭差勁,打了那麼多拳也沒有真正的打中那中國人幾拳,加上他沒有一點策略,只知一味的猛攻,心浮氣躁,導致體力下降得快,由此可見,這個洋人只是個三流的拳擊手而已。反觀那個中國人,雖然很少出拳,但是步法嚴密,眼神冷靜,打得很有策略,他雖然沒有洋人高大體重,但是偶爾爆發的一兩拳卻比洋人的爆發力強大,顯然他是個中國武術的精通者,而且他所修習的西洋拳擊的造詣也要比那個洋人高,所以我肯定,他一定要比洋人強得多。本來只有這一個回合,他就有可能打敗洋人的,他不出手,只是消耗洋人的體力,也許是為了下一回合爆發出雷霆萬鈞的攻擊,一舉擊潰洋人。又或許是,他只是將洋人當著自己的陪練,磨練自己的技術罷了。不過不管怎麼樣,那個洋人累了,再玩下去沒什麼意思,所以下一回合,他一定會發威,擊倒那個洋人。”

    蔡家揚很詫異的瞧著王至道道:“這位小兄弟看來也是個練家子啊,而且對西洋拳擊也很在行。請問,小兄弟高姓大名,是那一門派的弟子?”

    王至道道:“我是精武門的王至道。”

    “精武門?難怪!”蔡家揚瞧了瞧王至道手臂上帶的孝章,拱手道:“失禮了,小兄弟原來是霍元甲先生的弟子,難怪有如此的見識。霍元甲先生是個愛國武術家,我蔡家揚一向很敬仰,對於他的不幸逝世感到很痛心,請小兄弟節哀順變。不過……”

    蔡家揚的話峰一轉,又轉到這場拳擊賽上了,只聽他道:“小兄弟這個洋人會輸,我不敢認同,要知道這個洋人約翰尼是我親自請來的,他在美國是個大名鼎鼎的拳擊高手,來到我的酒吧後,已經經歷十二戰沒嘗一敗,你說他會敗給那個中國人,呵呵,這是不可能……”

    王至道打斷他的話道:“蔡老闆要不要跟我打個賭呢?”

    蔡家揚將他上下打量了一遍,笑道:“小兄弟,我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但是你拿什麼來和我賭呢?”

    一旁的周蝶道:“我替他付錢……”

    “不必了!”王至道打斷周蝶的話,道:“周蝶姐,我感謝你請我喝酒,但是打賭的事嗎,還是讓我和蔡老闆來吧!蔡老闆,你看這樣如何,如果我輸了,我終生免費給你打工;但是我贏了的話,你的酒吧永遠的免費向我開放,我無論何時進來喝酒,都不用付錢。”

    蔡家揚愕然看了他半響,點頭道:“這樣的賭局倒也公平,好,我就跟你賭,周小姐可以為我們作證。讓我們看看那個中國人如何在這一回合將洋人擊倒吧!”

    隨著蔡家揚的話音落下,開打的鑼聲響起,兩個拳擊手速度的走到了拳擊台中間,裁判還沒有開始示意,那個洋人拳擊手已經急不可耐的一拳重重的向中國拳手的頭上轟去。

    卻見那個中國拳手不慌不忙,腰一彎,身體已經擠進了洋拳擊手的臂彎裏面,一定屈臂勾拳重重的擊中洋拳擊手的胃部。

    這一拳的力量可真謂重若千斤,再加上擊中的部位是人體的脆弱部位,那個洋拳擊手立即身體彎曲了起來,疼得臉色發白。中國拳手並沒有因此停止攻擊,第二拳仍然屈臂九十度,由下至上重重的擊在洋拳擊手的下巴上。

    只見洋拳擊手的腦袋像是被雷錘擊中一樣高高的揚起,然後雙腳離了地,後腦朝下的重重的摔了下去,雙眼一翻白即昏死了過去。

    兩拳即結束了戰鬥,而且最後一拳居然將洋拳擊手打得離地而起。

    這一下,不止是那些洋人觀眾們目瞪口呆,連蔡家揚也是一臉錯愕,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實事。

    周蝶很開心的笑道:“周老闆,你輸了,願賭服輸,別忘了你答應過這位小兄弟的事。”

    看她開心的樣子,好像和蔡家揚打賭的是她一樣。

    蔡家揚苦笑道:“沒想到朱家富這個小子真的有這麼厲害,我也看走眼了。小兄弟,真的眼光,我服輸,以後這個酒吧歡迎你隨時進來,一切免費。”

    “你說什麼,你認識那個中國拳手,他叫朱家富?”王至道卻有點詫異。

    蔡家揚笑道:“是的,那個小子的家和我家是世交,我和他從小的認識了。他也和我一樣,出過洋留過學。他從小就拜過一個姓馬的形意名家為師,精通形意,西洋拳擊就是他出洋留學時學會的。這個小子對武術很癡迷,將中西拳法融為一體,自創朱氏拳法。來我這兒打拳的目的是為了檢驗磨練自己的新拳法,我本來是不同意的,只是經不起他的死磨硬纏,才不得不答應。這個小子,將我這個當著他的拳法實驗場了。”

    朱國富,原來是他!

    王至道自然知道朱國富是誰,實際上,在後世對中國近代武術史有過研究的人,都知道朱國富的大名。他可是中國拳擊運動的先驅,後來中央國術館的拳擊教授,培育出了中國第一代最出色拳擊運動員。

    朱國富本身是個形意拳高手,最看重實戰,學習了西洋拳擊後,將其融入了形意拳體系中,創出具有獨特風格的朱氏拳法,在二十年代,曾經在上海法租界的巨艾達路國際競武場四個回合就擊敗了白俄最著名的拳擊家,轟動全上海。之後又在中國舉辦的國術大賽中脫穎而出,勇奪冠軍,是公認的實戰頂尖高手。

    後世中國舉辦了不少中國散打對抗拳擊的比賽,認為大揚國威,但實際上,拳擊早就在二十世紀初被中國武術打敗了不知道多少次。

    圍繞在拳擊台的那些洋人們心中不甘卻又無可奈何的散開了,朱國富下了台,用毛巾隨意的抹了抹身上的汗,披了件外衣就往王至道這兒過來了。

    老遠就喊:“喂,蔡老哥,給我來一瓶啤酒,口渴死我了!”

    蔡家揚故意板著臉道:“對不起,沒有。你累得我輸了一大筆錢,還好意思問我要啤酒喝,喝白開水吧!”

    朱國富聞言一臉愕然:“蔡老哥拿我賭錢,還賭我輸?我不是早讓你買我贏,你卻偏偏說你不賭博嗎?原來你是認定我一定會輸啊?”

    蔡家揚有點尷尬,道:“你誤會了,我倒沒有認定你一定會輸,只是我不相信你能在這一回合打倒那約翰尼而已,那想到你小子真的這麼厲害。也難得這位小兄弟對你那麼有信心,結果贏得永久在我的酒吧免費吃喝的權力。”

    “噢,是怎麼回事?這位小兄弟是?”朱國富看著王至道一臉好奇。

    將蔡家揚將王至道和他打賭的經過說了一遍之後,朱國富看王至道的眼神即更加好奇了,只聽他道:“原來小兄弟是精武門的弟子,霍元甲先生也是我很佩服的武術家之一,這次回國,聽聞霍元甲先生逝世,本人很是震驚,本來打算明天就去拜祭一下霍元甲先生的,今日能見到霍元甲先生的傳人真是太好了。不過我很好奇,小兄弟從來沒有見過我,為何會肯定我一定會獲勝?”

    王至道笑道:“只要是明眼人,就可以看得出你和那個洋人的高下。”

    朱國富聞言“哈哈”大笑,對蔡家揚道:“聽到嗎,是在說你不是明眼人呢,虧你還常常在我面前自誇目光如炬,沒什麼事情是看不穿的呢!”

    蔡家揚除了苦笑外無話可說。

    酒吧的門再次被推開,進來了三個日本浪人,跟著麻煩也來了。

    這些日本浪人進入酒吧後,一眼就看到坐在吧台的周蝶,不由個個眼前一亮,個個笑得像賊一樣走了過來。

    大概他們也認識周蝶是誰,沒有太過放棄,不過也不會對周蝶有所尊重,當著周蝶的面用日語嘰七喳八說了一通。

    周蝶聽不懂日本,不過看這三個日本浪人淫賤的表情,知道他們沒什麼好話,當下秀眉就皺了起來。

    王至道是聽得懂日語的,當年他遠征日本,將日本的武壇打得七零八落時,為了方便即學了一點日語。此時聽出這三個日本人說的是淩辱周蝶的語言,不由臉一沉,冷然道:“在中國的地盤,請你們自重一點,不要講那些比豬叫狗吠還難聽的屁語!”

    三個日本浪人聞言一愣,目光不由自主的轉向王至道。

    出乎意外,其中一個日本浪人好像認識王至道,看了他半響後才能不熟練的中國話道:“原來是你這個小子,怎麼,上次教訓得你還不夠嗎?還想討打?”

    此語一出,王至道立即知道這個日本浪子就是將自己重生前的王二打得昏迷了幾天的那個日本人了,聽鄔心蘭說,這個日本浪人也讓王二打拐了右腿,沒想到他又能走路了。

    鬥嘴王二不行,重生後的王至道卻不會輸給任何人,當下不屑的道:“我當是誰,原來是你這個廢物啊!怎麼,被我打斷了腿,剛能走路就又開始囂張了?你是不是打算讓我徹底的廢了你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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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至道拳學

    日本浪人料不到當日連話也不會說的小子,今日居然會變得這麼牙尖嘴利,一句話說得好像當初被打得爬不起來的是他一樣,當下氣得臉色鐵青,指著王至道鼻子怒駡道:“臭小子,你說什麼?你以為當時是你打贏了?你還打斷了我的腿,你有這個能力嗎?”

    王至道淡淡的道:“噢,不是我打斷的,難道你自己摔斷的,你走路也太不小心了吧?難道是眼睛長錯了地方?”

    日本浪人聞言氣得差點要吐血,見周蝶和蔡家揚等人看著他的眼光怪異,想分辯卻因為中文說得還不夠熟練,一時之間想不出完整的句子。急怒攻心之下,日本浪人即指著拳擊台對王至道吼道:“小子,有種和我犬養一郎上去再打一遍,看看你的功夫有沒有你的嘴巴那麼利害?”

    原來這個傢伙叫犬養一郎,王至道終於知道了這個曾經打過王二的小日本的名字。犬養,汗,幹嗎不直接叫狗養的。

    “那是拳擊台啊,你會玩拳擊嗎?”王至道以不屑一顧的口吻問道。

    “少廢話,你敢不敢跟我上去打?沒種就自認是東亞病夫,以後見到爺爺我就得下跪嗑頭!怎麼樣,小子,不敢上去嗎?”犬養一郎叫囂道。

    王至道微微一笑,轉頭問蔡家揚道:“蔡老闆,請問一句,我要是在你這個拳擊臺上教訓這個日本人,不會給你帶來麻煩吧?”

    “不會,只要你們願意簽下這個協議,承諾拳擊臺上一切後果自負,與本酒吧無關。那麼,你們要上去打生打死,都不關我的事了!”

    蔡家揚變戲法似的拿出了一張協約紙和一支毛筆,鋪到吧臺上,微笑的對王至道和犬養一郎道:“兩位,想上拳擊台就請簽名吧!這是每一個上拳擊台拳手的規矩。”

    王至道笑道:“蔡老闆想得還真周到!”

    當下王至道就接過毛筆,沾了點墨,寫下“王至道”三個歪歪扭扭的簽名。然後丟給犬養一郎,道:“請簽吧,我好心提醒你一句,簽了這個協約後,你在拳擊臺上就算被我打死,也沒有人會上去幫你。所以你要是害怕的話,只要從這兒爬出去,我就可以原諒你!”

    犬養一郎因為王至道這麼爽快就簽了名,而且一付口氣囂張,完全不將他放在眼內的樣子感到有點奇怪。他想不通當初根本就不是自己對手的王至道憑什麼這麼狂,一付吃定了自己的樣子?想不通這點的犬養一郎對簽協約就不由感到猶豫,但是身邊卻有兩個同伴看著,再加上周蝶等人個個怪異的表情更讓他受不了。

    三個中國人的表情在幹嗎?看著自己的樣子好像自己馬上就要挨打了一樣?難道他們對這個小子這麼有信心?

    犬養一郎一咬牙,當下即搶過毛筆簽下自己在大名,然後率先搶上拳擊台,指著王至道吼道:“小子,上來!”

    蔡家揚向身邊的待者吩咐了一句,待者立即搶在王至道的前面跑上拳擊台,對著酒吧所有的人大喊道:“各位貴客,請注意了,即將有一場新的格鬥賽開打。挑戰者是來自日本虹口道場的武士犬養一郎先生,被挑戰者是上海精武門的弟子王至道先生。雙方已經在開戰之前簽下協約,拳擊臺上一切後果自負,雙方事後不得追究,不得找本吧的麻煩!好了,精彩的格鬥賽即將開打,請大家熱烈歡呼!”

    本來已經在往外走的老外們一聽又有格鬥賽開打,紛紛擠到拳擊台下,歡呼起來,有些人的動作超快,很快就設好賭局,招呼這些老外們下注了。

    周蝶望著已經上了拳擊台的王至道,忍不住問蔡家揚道:“蔡老闆,你覺得他打得過那個日本人嗎?”

    蔡家揚笑道:“看到他那麼自信的表情,你覺得他有可能會輸嗎?而且聽他們剛才的爭吵,顯然王至道和犬養一郎早已經交過手,犬養一郎還被王至道打傷了腿。既然已經勝過犬養一郎一次,那再勝一次也不太難的。國富,你認為呢?”

    朱國富盯著拳擊台道:“王至道能在我和約翰尼高下未分時就能判斷出我在下一回合擊倒他,有這份眼力,本身的實力一定不低。何況看這兩人的表情,王至道即自信又從容,而那個日本人雖然怒氣衝天,但是目光中卻藏不住猶豫與不安。光是從心態上面,日本人就已經輸給了王至道,此戰是沒有懸念的。我們不如來賭王至道在幾個回合擊倒日本人吧!”

    蔡家揚和朱國富很顯然是讓王至道剛才那種囂張的語氣給誤導了。無論是誰聽了王至道剛才那種口氣說出的話,都不會以為當時的戰鬥輸的會是王至道。要是他們知道當時還算是王二的王至道被犬養一郎打得昏迷了三天三夜,差點就醒不來,也不知道心中會有何感想?

    實際上,不止是蔡家揚和朱國富,連和犬養一郎一起來的兩個日本人也不太相信犬養一郎了。當日犬養一郎和王至道的惡鬥他們並不在場,不知道到底是何情況。不過犬養一郎腿一拐一拐的回到虹口道場,卻是他們親眼所見的。雖然當時犬養一郎大吹發螺,說自己如何痛揍了王至道,不過他們卻沒有去精武門調查過,而精武門也沒有來找麻煩,故這兩個日本人對犬養一郎的話只是半信半疑。如今看了王至道囂張的樣子,這兩個日本人卻對犬養一郎所吹噓的一句也不相信了。何況,犬養一郎當日說過,他已經將王至道打得半死不活,不躺半年絕對下不了床。但是,這才多少天,人家王至道就已經生龍活虎的站在那兒了,還敢向他們挑釁,這那像被慘打了一頓的模樣?

    所以,兩個日本人認定犬養一郎當日在向他們吹牛,實際上是他被王至道慘打了一頓,故對犬養一郎向王至道挑戰都不看好,連洋人請他們下賭注也不願意。這種情況落到犬養一郎的眼力,可把他氣得夠嗆,還沒有等到那個宣佈他們之間的戰事的待者下了拳擊台,犬養一郎就按耐不住,向王至道沖了上來,打算兩三拳將王至道打趴下去,向自己的同伴證明自己當日並沒有撒謊。

    但是,犬養一郎剛沖到王至道的面前,就聽到王至道一聲大喝:“等一等!”

    犬養一郎不明白王至道要幹什麼,本能的停止了動作。

    豈料,王至道叫停的時候,卻抬起了一隻腿,犬養一郎沖勢止不住,襠部剛好撞在王至道伸直的那只腳上,當下疼得鑽心,捂著下體差點就要跳起來。

    卻聽王至道道:“喂,你到底懂不懂拳擊台的規則,開打的鈴聲還沒有敲響呢,你急什麼呢?至少要等到洋人們下好了賭注,鈴聲敲響了再打嗎!”

    犬養一郎氣得差點就要抓狂,卻因為襠部是最脆弱的部位,被王至道的腳結結實實的撞中,疼得實在難受,只得停了下來,等待著鈴聲敲響,這個時候他倒希望鈴聲晚一點敲響,等到他下體的疼痛恢復正常了。

    吧台處觀戰的朱國富見狀歎道:“看來我還是太高估了這個日本人,那麼慢的一腳他居然會避不開?我賭一個回合,王至道就可以打倒他,你要賭嗎?”

    蔡家揚搖頭道:“不要了,這麼明顯的結果,沒必要再賭了!”

    因為這麼一下,那些本來已經賭犬養一郎贏的洋人們紛紛改為賭王至道贏。在這個洋人的眼中看來,王至道這個精武門的弟子顯然要比犬養一郎厲害多了。何況王至道是精武門的弟子,霍元甲和日本的頂尖高手,柔道會的會長嘉五郎比武的事情,這些洋人大多數都有目睹,雖然事後霍元甲身故,日本人宣揚霍元甲是讓嘉五郎打死的,但是這些洋人豈是那麼好騙的,他們都親眼看到霍元甲在擂臺雖然吐血也將嘉五郎打下擂臺的結果。故潛意識中,這些洋人都誤認為,王至道既然是霍元甲的弟子,一定也很厲害。

    實際上,所有的人都高估了王至道。王至道並不是有必勝的把握,實際上他心中也沒有底,根據鄔心蘭對自己的所描述的,當日的王二並不是犬養一郎的對手,雖然自己是重生的王至道,但是只不過短短的幾天,加上大部份時間在養傷,實力比起重生前的王二並沒有提升多少,如果犬養一郎的實力沒有退步,那麼真正打起來,現在的自己也絕不是對手。

    不過儘管是這樣,王至道也絕不會膽怯,因為“至道拳學”的迎戰的心法就是“無畏”。

    無論對手有多強大,對自己有多不利,都得以無畏的心來迎敵,冷靜而無畏。恐懼是沒有用的,那樣只會影響判斷,阻礙實力的發揮,只會敗得更快更慘。只有保持無畏,冷靜的心態,才有可能在不利的形勢下找到敵人的破綻,發揮出超乎平常的實力,才有機會獲得勝利,退一萬步來講,就算無法獲勝,也不至於敗得太慘,為自己找到一絲生機。

    王至道在創造出至道拳學之前,就曾經經過修禪靜坐,冥想吐納等心法修煉,早已經自己的心練得不動如山,無懼無畏,並形成了本能,導致後來無論在多危險不利的情況之下,也能做到冷靜的分析判斷,無畏的迎接挑戰,最終逆轉了不利的局面。這種心態,隨著他重生在這個時代,和後世的記憶一起帶過來了。

    王至道目前身體的實力也許尚不如犬養一郎,但是他在後世帶來的廣博的格鬥知識,豐富格鬥經驗,以及千錘百煉的格鬥心態,卻能完全彌補身體實力上的不足。故王至道才有信心與犬養一郎一拼,尤其是在剛才故意試探的踢中了犬養一郎一腳後,王至道的信心就更足了。摸清了犬養一郎的實力,王至道就有了一個作戰計畫,看著犬養一郎的表情就不由怪異起來。

    犬養一郎被王至道怪異的眼神看得心中一陣不舒服,加上王至道剛才“卑鄙”的一腳,令他心中越發不安,心中肯定王至道一定是有什麼陰謀,故不由自主的小心慎重起來,鈴聲敲響的時候,犬養一郎也難得的沒有立即攻擊,而是小心翼翼的戒備著。

    但是,犬養一郎又失算了。鈴聲剛剛一響起,王至道就像炮彈一樣向犬養一郎沖了上來,一拳對準犬養一郎的鼻子打了過去。

    犬養一郎心中雖然一驚,不過他畢竟是受過嚴格的武道訓練的,雖驚但不慌亂,腳步向後一挪,身後微微後移,避開了王至道這一拳。

    不過,“嘣”一聲。

    犬養一郎明明覺得自己的後移避開的位置剛好令王至道的拳頭打不著,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王至道的拳頭突然間變長了,結果,結結實實的打在犬養一郎的鼻子上。

    犬養一郎頓時鼻血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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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周蝶的邀請

    觀戰的朱國富很驚奇,脫口呼道:“咦,這是什麼拳法,精武門好像沒有這種拳法啊!”

    蔡家揚則不解道:“奇怪,犬養一郎明明已經避開了王至道的攻擊,怎麼會突然間又被打中了呢?我都沒看明白?國富,剛才是怎麼回事?”

    朱國富道:“王至道剛才那一拳本來是夠不著打中犬養一郎的,但是在犬養一郎避開時,王至道的雙肩卻平行的轉動了九十度,同時將腰向前送出了三十度,這樣一來,一個直擊拳攻擊的距離就突然間加長了二十公分,才出其不意的打中了犬養一郎。這種打法,有點像通臂拳的打法。嗯,他在那兒學的,精武門有通臂拳的高手嗎?”

    說話之間,拳擊臺上的戰鬥已經結束。王至道出其不意的將犬養一郎打得鼻血長流後,趁犬養一郎發愣時,動作不停,淩空的躍了起來,屈膝對著犬養一郎的臉面重重的撞下。

    犬養一郎大吃一驚,向後退已經來不及,本能的舉起雙手擋在臉前。但是淩空下落的一膝撞下的威力又豈是能用雙手擋得住的。結果,犬養一郎的雙手被王至道淩空下落膝蓋重重的撞回到臉面上,當下折了幾顆門牙,倒跌到地上。

    幸好犬養一郎及時的舉手緩衝了淩空下落膝撞的一部份力量,才沒有昏死過去。但是,他卻沒辦再擋住王至道後續的攻擊了。

    王至道搶擊得手,那還會給犬養一郎回氣的機會,擊倒了犬養一郎後,一腳就向犬養一郎的脖子踏下,選擇的位置是頸側的大動脈。

    用腳踏住倒地敵人的頸側大動脈,是王至道後世時在軍部所學的制敵絕招,用這招能在最短的時間之內令敵人陷入昏迷之中,喪失戰鬥力。雖然重生到這個時代後,還是第一次使用,但是王至道記憶中的千錘百煉的經驗還是令他熟練無比的使出了這一招。

    只不過五秒左右,犬養一郎就不由眼睛翻白,在王至道的腳踏之下昏迷了過去。

    “靠,這麼不堪一擊?”朱國富翻了翻白眼,對蔡家揚道:“這一局果真沒什麼好賭的。”

    “小心!”卻聽周蝶一聲驚呼,張著性感小嘴瞧著已經下了拳擊台的王至道身後。

    王至道剛下了拳擊台,正向周蝶等人走過來,突然聽到腦後生風,憑著記憶,他判斷出有人用淩厲的踢技向偷襲他的後腦。

    電光石火之間,王至道的腦中閃過無數道破解之法,但是像被一種神秘的力量驅使,他本能的向下彎腰成九十度,同時右腿向後蹬了過去。

    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咚”的一聲,身後偷襲的人被踢飛了起來,重重的撞到三米遠的拳擊臺上。

    原來偷襲者是隨犬養一郎一起來的那兩個日本人之一。

    王至道回過頭來,盯著另一個正欲襲擊他的日本人,眼神驀然射出死神般的寒氣,酒吧的空氣瞬間冰冷起來。

    這個日本人先是因為同伴被王至道一個後蹬踢飛弄得目瞪口呆,又被王至道的目光瞧得心中一寒,整個人如僵屍般的僵住,一點攻擊的念頭也升不起來了。就連旁觀的洋人們看到王至道的這種眼神,也不由毛骨怵然,鼓掌了一半就個個僵住了。

    “奇怪,真奇怪!”朱國富一付百思不解的樣子,喃喃自語道:“剛才看他和犬養一郎之間的打鬥,招式雖然兇猛,但是速度,力道,氣勢都是普通的,連動作流暢度也不夠,顯然只是個練武時間不長的普通拳手而已。但是為什麼,剛才他反擊偷襲者那一蹬,卻突然間變得與之前不一樣,不但動作流暢,反應速度驚人,力道整體連貫,連氣勢更是與眾不同,好像突然之間,他變成了另一個人,從一個普通拳手瞬間變成了一個頂尖的高手?難道之前是他是故意深藏不露,連我都瞞過了?”

    “只怕沒那麼簡單!”蔡家揚的神色凝重,道:“看到他剛才的眼神沒有,那是殺人的眼神,殺氣令整個酒吧的人都感應得到。這種眼神,我以前曾經不少,那是久經沙場的喋血戰士,或是殺人無數的殺手才擁有眼神。那是經歷生死磨練連自然形成的,裝是裝不出來的。這個王至道,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眼神?”

    朱國富茫然的道:“他到底是怎麼人呢?我有點看不透這小子了!”

    一旁的周蝶聽得美眸發亮,嘴角露出一絲若隱若現的笑意,也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日本人知道不敵,再鬥下去只會自討沒趣,灰溜溜的離開了酒吧。

    蔡家揚舉杯對王至道笑道:“恭喜你,你贏了。不過我相信,以後你會麻煩了,你們簽的這張協約只怕並不能阻止日本人日後找你的麻煩。要不要我幫你,我認識不少洋人朋友,他們之中有些人身份尊貴,有他們出面,日本人不會不給面子。”

    王至道道:“謝謝你了,就算沒有今天的事情,我的麻煩也不會少,日本人不找我的麻煩,我也會找他們的麻煩。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朱國富叫道:“小兄弟,我看你的武功不錯!之前我打得不過癮,不如我們上去切磋一下,怎麼樣?”

    “以後吧,以後有機會我會來找你的。現在我得回去了,我已經出來太久了,再不回去精武門的師兄們會責怪的。”

    開玩笑,以自己現在的實力,和朱國富這種高手打一場,不被揍得鼻腫臉青才怪。剛才那神來的一腳,只是意外。再來一次,王至道可不敢保證能不能再出現一次。所以他忙拒絕了朱國富的提議。

    朱國富大失所望,但是不能勉強,只得道:“好吧,記得你說的,以後有機會我們切磋一場。”

    “一定!”王至道心道:像你這種高手,是練功,提升自己實力的好物件,等我有了一定的實力,能放過你才怪!

    周蝶盈盈的站了起來,對王至道甜笑道:“小兄弟,我也要回去了,不如我送你一程怎麼樣,我有車。”

    “好啊!”王至道看了周蝶一眼,暗想自己在後世寶馬,悍馬,保時捷,甚至勞斯萊斯都坐過了,還真沒有坐過最早期出現的福特車,去體驗一下也不錯。

    黑不溜的顏色,像大麵包一樣的車身,和二十一世紀的汽車比起來,早期的汽車光是外形的上設計都很難看,不過在這個時代的確是新鮮的事情,是身份尊貴的象徵。在這個時代的上海,擁有一部車是少數人的權力,有些人就算有錢也未必坐得起。周蝶能擁有一部車,可見她的身份不止是電影明星,上海交際名媛那麼簡單。

    司機是個很彪壯的漢子,皮膚很黑,不仔細看,還以為他是非洲的黑人,但他實際上也是中國人。目光烔烔的顯然也是個練家子。王至道懷疑他是不是周蝶的司機兼顧保鏢。

    司機對周蝶帶王至道一起上車視若無睹,問也不問一句就啟動了車,好像早已經司空見慣。

    見王至道坐到車裏沒有一點不安或是好奇的樣子,周蝶笑道:“小兄弟,你看起來很自然呢,原來坐過這種車嗎?”

    “以前差不多天天坐,像這種破車,跑得像烏龜一樣慢,坐起來一點都不過癮,比我以前坐的差得太遠了!”王至道不經意的回答道,話一出口,就醒悟到不對,果然,只見周蝶一臉怪異的盯著他。

    “你以前天天坐車,你在那兒生活的,不是精武門嗎?”

    王至道尷尬的一笑,對周蝶道:“我是說我在做夢而已,現實中我還是第一次坐車。”

    周蝶恍悟道:“我說嗎,我的車是美國最新出產的,怎麼可能還有車比它還要好,原來是你在做夢。嘻,你的夢倒是極新鮮的!”

    笑了一笑,王至道轉開話題道:“周蝶姐邀請我坐車,一定是有什麼要事跟我說吧?”

    周蝶點頭道:“嗯,我的確有件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小兄弟……”

    “周蝶姐,請叫我王至道,我不喜歡你叫我小兄弟,而且我也不小了!”王至道打斷周蝶的話道。

    周蝶沒有不悅,只抿嘴一笑道:“好吧,王至道,你想不想找個工作,賺大錢呢?”

    王至道聞言愕然,問道:“周蝶姐有什麼好工作要介紹給我嗎?先說一句,殺人放火的事情我不幹。”

    周蝶嫣然一笑,道:“瞧你說的,我是那種會讓你去殺人放火的人嗎?我只是想請你當我的保鏢。我本來是找蔡老闆幫忙介紹的,但是看到你的身手,又聽到朱國富和蔡老闆對你的評價,知道你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所以我才選中了你。”

    王至道愕然了好一會兒,才指著前面的司機問道:“那人不是你的保鏢嗎?”

    周蝶歎道:“他只是別人借給我開車的,我原來本來有個保鏢,可是這個人雖然身手不錯,但是卻沒有骨氣,對外國人低聲下氣的,我看到就生氣。幾天前有一個日本人調戲我,他看到了居然當著沒看見,氣得我將他解聘了。唉,這個傢伙根本就是一個洋奴,不但丟盡了我的臉,還丟盡中國人的臉。所以我才拒絕電影公司給我另指派一個保鏢,親自出來找。我看到你在酒吧對日本人毫無畏懼,又身手高超。雖然年齡小,但卻是個真正的男子漢,所以我才想請你做我的保鏢。我會給比我以前保鏢兩倍的工薪,你的吃住穿我都包了。王至道,你不會拒絕我吧?”

    王至道上上下下的看了周蝶好一會兒,才笑道:“能做周蝶姐的保鏢,我是求之不得。不過呢,你也知道,我師父剛去世,現在還沒有下葬呢。所以我現在不能跟你走,我要先等到師父安葬好後,再問問師兄們的意見後,才可以答應你!”

    周蝶點頭道:“這個自然,我會等你好消息。我希望你知道,以後周蝶姐的安危就指望你了,如果你不來保護我,我再遇到酒吧中那樣的事,我說不定會自殺的。你不希望看到我出事吧?”

    王至道被周蝶楚楚可憐的媚態弄得心驚肉跳,明知道她在演戲也被她打動,當下道:“周蝶姐,你放心好了,我會儘快搞定我自己的事情,然後過來給你做保鏢,你先忍耐幾天吧!喂,司機,我到了,請停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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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9-8 09:52 AM|只看該作者
第十五章陳真歸來(上)

    回到精武門,王至道即發現精武門的氣氛很不對勁。

    心中正在暗想是不是自己私自出門讓精武門的人都生氣了,卻見精武門的人根本就沒有人注意著他,所有人的視線都盯著幾個穿著日本武士服的身上。

    這幾個穿著日本武士服,腰插武士刀的日本人個個一臉譏諷猥瑣的笑容,看著精武門的人好像吃定了他們的樣子。在他們前面的卻是一個穿著西服,長得有點像人樣的傢伙,只是這個傢伙的表情比那些日本人武士還要猥瑣。只聽他操著一口流利的中文道:

    “根據協約,嘉五郎先生和霍元甲的比武是生死決鬥,所以應該是以生者為勝,死者為負。我們嘉五郎先生雖然不小心跌下了擂臺,但是他還活得好好的,而且只是受了一點點輕傷。但是霍元甲嗎,卻已經被嘉五郎先生打死了。所以,這場決鬥,勝利應該屬於嘉五郎先生。可是你們精武門的人輸了卻不承認,還誣陷我們嘉五郎先生對霍元甲下毒。如此卑鄙無恥的手段,你們精武門的人還真幹得出來,霍元甲有你們這些弟子,真是太悶羞了。”

    如此指黑為白的指責,令精武門個個氣怒異常,要不是農勁孫等人都在,論不著他們說話,只怕精武門的弟子早就破口大駡了。

    霍廷覺目前已經是精武門指定的下任門主,對於這種惡毒的指責,自然不能沉默,只見他冷靜的道:“是非黑白,時間會還我們一個公道。無論你們如何巧言狡辯,真相也不會被掩蓋。”

    “真相,謊言重複了幾十遍,就成了真相。你們中國人的這種手段,我們早就領教過了。你們精武門每天都在大街小巷撒播這種謊言,大大的損害了我們日本人的聲譽,我們今天找上門來,就是要你們對這種損害日本人聲譽的惡劣行為付出代價。”

    “聲譽,像惡狗一樣的日本人,還有聲譽可言嗎?”劉振東忍不住罵道。

    此言一出,那些日本武士個個眼露凶光,殺氣騰騰的瞪著劉振東。

    劉振東毫無畏懼的回瞪了過去,喝道:“瞪什麼瞪,想咬我的話就來啊!我連狗肉都吃過很多回,怎麼怕了你們這些惡狗!”

    “八格!”一個彪形的日本武士勃然大怒,武士刀“當”出銷。劉振東則上前一步,拳頭握得“喀嚓”的響,看來打算用赤手空拳對武士刀。

    眼前一場大混戰就要爆發,農勁孫忙上前阻止劉振東道:“等等,在你師父的靈前,不能打鬥!”

    又轉頭對那個西裝傢伙道:“胡翻譯,你們想怎樣?”

    胡翻譯阻止那個發飆的日本武士,對精武門的人陰陽怪氣的道:“我們日本道場館長山本剛玄先生的意思是,要你們精武門的人公開向我日本人道歉,承認那場決鬥的勝者是嘉五郎先生,並接受由我們山本剛玄先生親筆為你們精武門寫下的牌匾,掛在精武門的大門。我們就不會再計效你們誣陷嘉五郎先生下毒的事情。”

    “什麼牌匾?”農勁孫皺眉道。

    胡翻譯嘿嘿怪笑的用手指了指後面,一個日本武士揭開了帶在身邊,有一人多高的牌匾的包裹紙。

    只見做得精巧端正的牌匾上,寫著四個行雲流水的黑色大字“東亞病夫”!

    精武門識字的人見之個個氣得眼冒怒火,不識字的人問明瞭這四個字怎麼念後也個個怒火中燒。集體散發的怒火幾乎要將這些日本人給燒起來。胡翻譯見之,不由有點毛骨怵然,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和那幾個日本武士站在了一起。

    農勁孫看到這四個字也是怒氣上湧,雖然他只是個書生,眼神卻不比精武門任何一個練武人冰冷,只聽他冷然道:“要是我們拒絕掛這牌匾,你們會怎樣?”

    胡翻譯和那些日本武士站在了一起,心中好受了一點,聞言道:“那就不好辦了,跟我來的這幾位都是虹口道場的高手,如果你們不願意掛那牌匾的話,將由他們親自為你們精武門掛上。”

    劉振東的脾氣有點火爆,聞言再也難以承受,當下就站了出來,吼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你們有什麼本事掛上這牌匾!”

    霍廷覺怕劉振東吃虧,也出來和他並肩站在一起,冷冷的盯著那些日本人。

    農勁孫知道此事不能善了,皺了皺眉頭,退到精武門弟子之中,低聲對曉惠道:“這些日本人只怕是故意來鬧事的,你立即去通知巡捕房的人。”

    曉惠點點頭,悄悄的退了出去。

    農勁孫眾精武門弟子們道:“武藝低微和沒練過武的人立即退開,免得被禍及。”

    沒有人動,所有精武門弟子們都敵意特濃的盯著那些日本人,無人肯退下。

    混在眾人之中的鄔心蘭發現了王至道,悄悄的移了過來,低聲對他道:“你跑到那兒去了,我到處都找不到你?”

    沒等王至道回答,鄔心蘭又道:“這些日本人擺明瞭是來找事的,等下只怕會是一場浴血惡戰,你的傷還沒有好,不宜戰鬥,最好躲到自己屋內去,不要出來,這裏的事交給我們好了。等到曉惠姐將巡捕房的人找來,就沒有事了。”

    王至道笑道:“鄔師姐,你一個女流,都會留下來抗衛精武門,我堂堂一個男子漢,卻要躲起來。你這麼說,未免太傷我的自尊心了吧!”

    鄔心蘭急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意這些。這些日本人心毒手辣,混戰起來說不定會殺人的……”

    “那倒未必!”王至道打斷鄔心蘭的話,道:“這些日本人只怕未必敢和我們混戰。這裏畢竟是精武門的地盤,精武門所有的高手都在這兒。如果真的混戰爆發,就算我們精武門會死一兩個人,但是這些日本人定會全都死在這兒。”

    王至道這些話故意用較大的聲音說了出來,在場所有的人都聽到了。那個胡翻譯回過頭來,瞪了王至道一眼,冷哼道:“你們精武門敢殺人嗎?別忘了這兒是租界,如果你們敢殺了我們任何一個人,只怕精武門就得完蛋了。”

    王至道淡淡的道:“自衛殺人又有何不可?你們幾個帶著武器闖入我們精武門,就算被我們殺了,也是正當防衛。這裏租界不錯,但不是你們日本人的租界,法律也不是由你們日本人說了算,我們完全可以說你們是待器闖入私人領地,故意傷人,而我們是自衛才失手殺了你們。到時候你們認為,我們會付出多大的代價呢?”

    胡翻譯嘿嘿的笑道:“你將我們日本人的能力也看得太簡單了吧?”

    “是啊,你們日本人就會指黑為白,而且我相信上海所有的租界之國都會跟你們狼狽為奸。所以我們根本沒打算靠租界的法律。只要我們殺光你們,然後將你們毀屍滅跡。你們的人問起來,我們都說不見過你們,他們不相信可以隨便搜尋。找不到你們,他們又有什麼辦法,無證無據的隨便開戰只怕會落人口實,上海可不是日本人的天下。”

    王至道故意陰陰的笑道:“對了,你們聽說過化屍粉嗎?那是中國秘密武林門派的特產,只要用一點點倒在屍體上,屍體會連骨帶皮化成水,連毛也找不到。是毀屍滅跡最好的工具,以前中國有很多武林高手莫明其妙消失,誰也無法找到,就是被這化屍粉化成了水。”

    這種從後世武俠小說中吹來的故事再加上王至道陰森的口氣不止令胡翻譯和那幾個日本武士聽得毛骨怵然,連精武門的弟子也感到身上湧出寒意。

    胡翻譯乾咳了一聲,勉強的笑道:“你別想嚇唬我們,我們可不是嚇大的!”

    劉振東很配合喝道:“這是個好主意,我們就這麼辦,讓這些日本人屍骨無存。門人聽著,關上大門,不要放跑一個日本人!”

    胡翻譯聞言大驚,忙叫道:“慢著!如果你們真的這麼做,中日戰爭就會爆發,你們不想看到這種事發生吧?”

    王至道冷哼道:“怕了的話就拿著那牌匾滾出精武門,我們就饒你們幾個的狗命!”

    日本武士們臉色微變,要不是精武門所有的弟子們都瞪著他們,只怕他們立即會上前將王至道給撕了。

    胡翻譯陰陰的笑道:“想讓我們就這麼離開,只怕沒那麼容易吧?你們不是不服霍元甲敗給嘉五郎先生的實事嗎?我看這樣吧,我們雙方各選三個人,互相較量一下,三戰決勝負。如果你們能贏我們兩場,我們就離開,這塊‘東亞病夫’的牌匾我們也拿走。如果你們輸了,牌匾還是掛在精武門的大門上吧!怎麼樣,你們是霍元甲的弟子,不是不敢接受挑戰吧?”

    劉振東怒道:“好,我們接受挑戰!來吧,我打頭陣,誰來和我打?”

    胡翻譯不屑的瞧了劉振東一眼,問道:“你是精武門話事的人嗎?能做得了主嗎?”

    劉振東聞言一怔,不由自主的瞧著霍廷覺,而霍廷覺卻瞧著農勁孫。

    胡翻譯見狀笑道:“難道霍元甲死了後,精武門連個做主的人都沒有了嗎?要不要讓我們給你們選一個能做主的人?”

    農勁孫的臉一沉,對霍廷覺道:“廷覺,你父親留有遺言,讓你做精武門的繼承人,現在你就是精武門的門主,由你話事,要不要接受挑戰你說了算!”

    霍廷覺聞言一咬牙,點頭道:“好,只要你們日本人說話算數,我們精武門接受這個挑戰!”

    胡翻譯陰陽怪氣的道:“我們日本人是優秀的大和民族,當然會說話算數,倒是你們精武門,輸了不要又誣陷我們對父下毒了就行了。”

    霍廷覺聞言卻冷靜了下來,問道:“你們派誰出來挑戰?”

    日本武士之中立即走出三個人,胡翻譯指著他們道:“他們是虹口道場的八大金剛中的三位,籐田大郎,籐田不二兩兄弟井上寬先生。籐田兩兄弟是柔道會中僅次於嘉五郎先生的高手,而井上先生是柳生派的劍道高手,劍下從無活口。不過你們放心,這次井上先生不會用劍,他赤手空拳的和你們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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